幸好並沒有走太遠,大約十幾分鍾之後,就攀上了一道很平整的山樑。
一座年久失修非常破敗的簡易廠房,就建在山樑之上。
廠房旁邊有一塊空地,空地上堆放著一些時間太久放爛了的木頭。
不消說,這廠房就是李耕的鋸木廠了。
站在鋸木廠門口,能夠看到下邊的大公路。
山樑盡頭跟公路之間形成一個坡度,就像是一條修整過的大路一樣。
路面上鋪滿了碎石子,隱隱約約還留有車輪的痕跡。
我估計這條路面是李家三兄弟合力修整。因為要想富,先修路,鋸木廠要想做生意,能通車是首要條件。
而在山樑右側十多米處的山坡上,有一棟還算整齊的房屋,自然那就是李耕夫妻從前居住的房子了。
李山不吭聲地向著那棟房子一指,之後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回村的方向走。
我喊了一聲,他也沒理我。
我先不忙去那間房子,趁著天未全黑,先進鋸木廠勘察一下。
鋸木廠的門沒有上鎖,只是用麻繩捆了兩道。
我解開已經腐朽的麻繩,推開木門進去檢視,發現裡邊空空如也。
鋼鋸之類的金屬工具大概已經被李家人賣掉,只剩一張鋸臺孤零零地安放在廠房中央。
鋸臺並不寬闊,大概只有一米不到的寬度。
順著鋸臺往裡,靠右側有一根木柱,木柱上除了幾根鐵釘,就沒有其他東西。
但是我根據木柱上留下的痕跡判斷,鋼鋸的開關,應該就是在這根木柱上。
只不過後來李家人將鋸木廠裡所有能用的東西全都拆走,其中也包括這個鋼鋸開關。
黃莉莉說因為鋼鋸突然啟動,致使腳下打絆撲倒在鋸臺上的李耕躲閃不及,鋸掉了半隻手掌。
可我按照木柱上的痕跡判斷,開關至少安裝在我肩膀的位子,那絕不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能夠夠得著的。
莫非當時在鋸木廠裡,果真還有一個大人?
又或者,那四歲多的小孩兒,因為鬼上身專門要害李耕,所以在腳下墊了一張木凳之類?
我心裡陣陣發寒,彷彿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影,仍在鋸木廠裡躲著一樣。
以至於我竟然不敢待得太久,趕忙從鋸木廠裡退了出來。
之前拴著木門的繩子已經腐朽,我從我自個兒的揹包裡,找出尼龍繩剪了一小截下來,將木門重新系上。
之後我下了山樑,到了李耕夫妻從前住的那棟房子的後門處。
後門從裡邊閂著,我推了一推沒動靜,只能繞到前方,看見前方大門上,有一把半新的鐵鎖。
我並沒有跟李家人要鑰匙,不過我曾經跟一個好兄弟高凌凱學過一手開鎖的本事,今天正好能夠用上。
所以我掏出一把瑞士軍刀,從裡邊找出最薄最窄的小刀具,插進鎖眼扭動了幾下。
只聽“吧嗒”一聲輕響,那把鐵鎖被我順利開啟。
我推開房門,向著房間裡邊瞅了一眼。
只是那一眼,居然把我嚇得“啊”的一聲,緊急往後退了一步。
我看見房間正當面,緊貼著牆壁坐著一人,一雙炯炯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請看第005章《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