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照亮了古老的灰塵,斑駁的木質書桌近乎腐朽,撲鼻而來的是印刷墨水和陳年羊皮紙的味道。似乎外面的槍炮和導彈
也不能打擾這裡的寧靜,時間彷彿就在這座塔內停止,這裡的每一粒灰塵,都有著儲存了歷史的記憶。
黑色的大門在身後關上,外面的光明照不進來,卻更突顯了這座大廳盡頭的一盞燭光。
書桌前坐著一個老人,正翻著一本比他腦袋還大的書。
“訊號正常,對方允許我們的進入。”
諾達似乎沒有為難他,“太初”的聲音清晰得沒有一絲延遲,孫無情眼中見到的一切,也都會如實的上傳到書院的資料庫中。
開門聲驚動了這個穿著黑袍的巫師,他翻書的速度快了不少,但這本書實在太厚,也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能看完。
翻得快,也就看不下去了。
或許,也是沒時間再看。
巫師合上了書。
“我是黑塔二頁。”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直入主題:“我帶你去見諾達大人。”
說話間,黑塔外面的震動打擾了這裡的寧靜。這座建築似乎天然帶有隔音和減震的效果,孫無情的眼中看到了“太初”傳回來的影像,外面已經陷入一片火海。“朋友”和“太初”打的不可開交,但這裡還算得上寧靜。
如果不看從黑磚中震出來的灰塵。
“你也會去東方嗎?”孫無情不急不緩的跟在他的身後,沿著樓梯盤旋而上。
“其它五頁已經過去了,赫爾墨斯還在北方,而我只會留在這裡。”二頁沒有回頭,看著視窗上落下的灰塵,蒼老的臉皺在一起,輕輕搖了搖頭:“因為這個塔就是我建的。”
“創造?”孫無情思考片刻,看著這座完美的黑塔,脫口而出。
“並不是,這座塔就是普通的黑曜石搭建起來的,只是合理利用了應力,它們才會把聲音隔絕在外面。”二頁說道:“那應該是羅馬時代的事情了。”
“諾達也共享了他的血液?”孫無情對這個神秘的黑塔一直保持著好奇。
“只有兩個人。”二頁說道:“一頁能把他的思維遠端共享給很多人,而我能維持著這座塔的穩定。從那以後,剩下的五頁和黑塔所有的巫師,只不過是用稀釋的血液獲得幾百年壽命的普通人而已。”
“那他們呢?”
“有人死在了阿爾卑斯山,但大多數人只是離開了,我們並不知道他們去哪。”二頁說道:“黑塔的巫師只不過是一些看書的學生,我們更多的是透過人來挖掘恩賜的秘密,這已經不適應時代了。十世紀的時候,黑塔是三方中最強的那方,餘念還只是寄人籬下的老人。喏,那段歷史就記錄在那邊。”
二頁朝黑塔的其中一層抬抬下巴,緊靠牆面的一側堆滿了老舊厚重的書,上面的灰塵正在一點點的被震下。
記錄歷史不單單是書人的習慣,一直到十六世紀,黑塔才是對歐洲歷史瞭如指掌的那個人。諾達見證了聖彼得大教堂的興起,神權和皇權的爭奪,一直到現在的冷清沒落,人們只有失去了繁華的一切,才重新想起過去的信仰。
但早就晚了。
二頁抬起頭的瞬間,孫無情看到了他同樣蒼老的臉。就和這座黑塔一樣,顯得陳舊,甚至有些骯髒。
就這樣,他們來到了黑塔的頂層。
諾達給兩人開
了門。
陽光照進了這個房間,這裡就像是林衛的辦公室一樣狹小和壓抑,孫無情看到了窗外沖天的火光,把空無一物的辦公桌上的灰塵揚起,然後才是諾達那張年輕而俊美的臉。
“我早該走了,但為了安排好其他人……”金色的頭髮在窗邊飄著,諾達藏在牆壁之後,瞄了一眼窗外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