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我這麼遠幹什麼?坐啊。”
與此同時,在上原京介的安全屋內,蘇盡的房間裡,T一個人坐在桌子前,而房間的另一側,則是老老實實立在原地的蘇盡和雲芊流。
老實說,蘇盡並不想單獨和這個女人待在一個房間裡。他的雙手藏在身後,緊緊攥著拳頭,看著近在咫尺的T,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沒有和守護者們打過交道,甚至在他來失落綠洲前,他也只知道鍾離望這一個人。並不清楚,“失落綠洲”還有T這號人物。
但從上次的事件來看,T的許可權,估計和鍾離望不相上下。
他不知道還有多少守護者,如果僅憑他們兩個人就能組織起這樣的一個軍團,那蘇盡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強大。
但現在的主要問題是,T的恩賜,到底是什麼?
蘇盡對她瞭解的不夠多,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T卻主動的走進了他的房間。
“有什麼話我建議你在外面說。”雲芊流護在蘇盡身旁,寸步不離,雙眼緊緊盯著T的臉。
T的樣貌不在任何國家的資料庫中,她似乎沒有鍾離望那樣的保命手段,所以每次出門,都要認真的換一張臉。雖然這個世界做不到像李承乾的恩賜那樣隨心所欲,但是將一個人改頭換面,好讓計算機檢測不出他的身份,也不是什麼難事。
就這樣,蘇盡很難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東西。
人的表情和樣貌都會受性格和經歷的影響,他的面板是否保養的好,是否經過長時間的日曬甚至是否有傷口,都可以幫他提前看出一個人。
鍾離望沒有嘗試透過換臉隱藏自己的身份,於是那四十年的風霜,被蘇盡看得清清楚楚。
但眼前的T,或許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普通。
這是最可怕的一種狀態,這意味著他無法提前從她身上獲取任何資訊。對方胸有成竹地坐在他面前,或許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問題,可以聊,我站著就好。”蘇盡的眼鏡有些下滑,但他沒有嘗試地去推一把。現在觀察T的表情和著裝已經沒有意義,他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談話的機會,因為對書人來說,他們最有價值的地方,在於他們腦海裡的情報。
聽了他這句話,T很輕鬆地笑了笑,見雲芊流死活不肯走,只好慢慢端起桌子上的茶,吹著上面漂浮的茶葉。
而另一隻手,則掏出了一個小裝置,放在了桌面上。
一道幽藍的光,瀰漫在這個房間之中。
“為了保險起見。”T說道:“孫無情他們還沒有回來,所以天成還沒有辦法影響到這裡,在此之前,我們的談話還是需要保密。”
蘇盡點點頭,但還是沒有坐下。只是一隻手按了按雲芊流的手腕,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對方。
“其實拋開溫蒂尼和卡達的離開不談,這次的任務可以說是完全在計劃之內。”說到這兩個人的名字,T放下了茶杯,一隻手疲憊地扶著額頭道:“聯邦願意以我們為刀鋒,也趁機分一杯羹。尤其是俄國也在一旁虎視眈眈,如果他們不把籌碼壓在我們這,那失落綠洲肯定扛不住冬宮和教堂的雙重壓力。他的參
與,在我們的計算之內。”
“如果他們不來呢?”蘇盡看著她的表情,沒有感受到任何一絲虛假,臉上的疲憊和遺憾無比真實,就好像在開追悼會。
“我們並不知道這樣的未來,或者說,這是鍾離望給出的結果。”T說道:“我並沒有出多少力。”
蘇盡從鼻子裡嗯了一聲,然後繼續等待著T的發問。
“我對一些資訊很感興趣。”T的身子前傾,直接了當的問道:“比如那天在凡爾登軍事基地附近的草地上,從學院來的那些人,你有沒有看到他們的恩賜強度?”
蘇盡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不是他對自己的表情把控不到位,而這確實是很多人忽略的一個盲點。
只不過,T應該是找對人了。
恩賜強度這種東西是在伯利城之後,吳天成給他們組裝的鏡片裝置。從斯文托維特的對戰中完成了最後的除錯,給到他們手上的,是一個錨定斯文托維特戰鬥力的檢測裝置。
在這個裝置的計算邏輯中,孫無情的恩賜大概在八千左右,林瓊露比他略高一點。雲芊流、卡達和溫蒂尼的戰鬥力不相上下,破壁者和持椅人位於第二梯隊,這都是被他們所知的戰力情報。
但在這一次的作戰中,出現了一支更為強大的部隊。提烏斯學院僅僅從天空丟下五個人,就扭轉了聖堂部隊的優勢,並且全身而退,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很可惜,在當時,除了蘇盡,沒有人想起自己身上攜帶著的那種裝備。
而這個秘密,他甚至都沒有寫進之後的報告中。
或許爛在肚子裡,悄悄帶回東國,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