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所有人眼前突然出現了一行字。
“‘零’在歐洲的力量大半被教堂摧毀,按原路線突圍,但不會有人接應你們。我會用剩餘的計算力做最後的掩護,祝願你們能成功歸來。”
這時吳天成透過“零”對他們傳送的最後一條訊息。沒有過多的解釋為什麼他無法參與接下來的計劃,但簡單的一句“被摧毀”,大概能說明他目前的境地。
這些隱藏的營地,那些龐大的計算叢集,本應該是他們最後的逃生手段。吳天成用它們把“伊甸園”撕開一個口子,這樣孫無情他們至少能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對的有多少士兵,該從什麼地方突圍,該分配多少的體力。
以及,為來接應他們的幫手做準備。
但現在看來,一切都化為泡影。
教堂根本就清楚這些營地的所在,在他們要逃跑的最後一刻,斷絕了他們所有的希望。
這個時間不早不晚,正正好。
所以吳天成相信,這就是“伊甸園”的計算結果。
世界上最強大的幾臺智慧系統,在這個時候已經分出了勝負。
在這句話結束後,孫無情明顯感覺到壓力小了不少。吳天成應該在干擾他們的指揮系統,但不知道可以持續多久。
人,還是要一個個殺。
就算殺一個人要一分鐘,殺光聖堂部隊也要數個小時。
前提是,他們有這個體力能殺光那麼多人。
身上的能量棒早已經耗盡,動用這種規模的恩賜所消耗的能量完全不能想象。所有人的嗓子都如同龜裂的土地般乾燥,就像一把鈍刀子在嗓子眼裡拉小提琴。
甚至,現在就算他們想犧牲誰,也沒有辦法。
只有溫蒂尼的海水可以擋住所有動能武器的進攻,面對卡達的鐵牆,只需要足夠的電磁炮和炸藥就能把這裡夷為平地。
而吳天成也不會告訴他們,“零”在歐洲大陸剩下的計算力已經不足原先的10%。所有線路斷崖式潰敗,只要一點計算力跟不上,所有的叢集都會受到“伊甸園”猛烈的進攻。
況且教堂的力量,還保持著之前的強大。
在剛才短線的幾十分鐘裡,吳天成一直在為他們尋找逃跑的方案。教堂的部隊順著他們的導彈一道佔領了隱藏在歐洲各個角落的營地,“零”的計算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吳天成甚至佔用了伯利城所有的資源,也無法挽回敗勢。
他枯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斷斷續續的影片,從衛星傳回來的影象看,孫無情他們就像十隻螞蟻,在這片北歐平原上艱難爬行。剛才溫蒂尼的水珠僅僅是曇花一現,只保護著他們往前推進了數公里,但離終點,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
無論怎麼計算,這次的任務都以失敗告終。
甚至,連保護他們安全離開都做不到。
守護者沒有給出任何新的指令,而他也聯絡不上鍾離望他們。這間機房隱藏在中亞,與世隔絕,只有眼前的計算機是他的一切。如果這時候他掌握的計算力消失,那他就成了一個瞎子,數千公里外,孫無情的生死就和他再無關係。
至於和書院的聯絡通道,他當然也試過。按動緊急按鈕的他是以書院弟子的身份,為了增援蘇盡,他甚至想請求迴天山把蓬萊島開過來,再搶一次人。
這是國之利器,這是東國的秘密武器,上一次出動,他徵求到了院長蘇不盡的同意。
但這一次,書院
沒有給他任何回覆。
坐在房間裡的他,和兩個世界都失去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