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清楚!這就是聯邦醜惡的嘴臉!這就是比林市衰弱的真相!”一處陰暗的地下室裡,閃著微弱的燈光,黑暗裡,這些東國勞工的眼睛像小老鼠一樣亮著光,但下一刻,他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這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人走上臺,輕鬆一展手臂,在眾人眼裡,黑暗的地下室,瞬間就綻放出了一片光明。
這明亮的光,沒有任何的熱度,地下室依舊冰冷依舊,但人們的心卻慢慢的燒了起來。
火燒的心,催生著不可磨滅的仇恨。
他們看到了聯邦士兵驅趕貧民區勞工的場景。十分真實,就連人們臉上的鮮血,似乎都滲進了他們的毛孔,滲進了這些觀眾的心裡。
“有心人在推動這一切!銀行家們知道這一切!他們給軍隊提供了無法想象的資金!這些公司老闆也知道這一切!他們自願退出了市場!但只留下我們!無能為力的我們,在這裡自生自滅!在聯邦圈出的土地內,過完我們剩下的人生!”白大褂動作和語氣有些過於用力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還是是個不太熟練的演講者。
但他的恩賜,彌補了他的不足。
過於真實的場景,就這樣憑空展現在所有人面前。沒有電線,沒有計算機,在座的,被聚集過來的勞工都知道,聯邦已經停了這裡的電力,正在逼迫他們離開這座廢棄的城市。他們在不遠處的地底為他們建好了一個臨時的住所,但沒有年輕人喜歡進去,那裡就像一個牢房,一旦進去了,可能一輩子就出不來了。
這裡的很多人,都是被朋友們拉過來的,據說這裡有人會神蹟。
能讓他們看到真實的東西。
資訊時代已經過去了上百年,在比林市繁榮的時候,他們也曾經學會操控無數的機器,在手機上瀏覽整個世界的網路。但當這裡被徹底拋棄,無家可歸的人並不知道能往哪裡走。他們聽說過首都的繁榮,也知道四區的首府是個繁華的商都,但是他們進不去。
聯邦不允許他們進去。
他們想要一個答案,他們逐漸被這個世界拋棄,他們手裡的智慧裝置再也連不上世界的網路。他們開始疑惑,開始反抗,但得到的,只有聯邦派來的機器人,不斷重複著讓他們去那個地底城市的聲音。
“因為他們不想讓別人知道比林市發生的事!”白大褂吼著,一身書生氣的他,喊不出鍾離望天生的領袖味道,也吼不出程輕命骨子裡的軍人鐵血,但就是這樣,卻能讓別人更感同身受。他伸出左手,人們眼中的畫面再次變化:"資本家們先離開了這裡!然後是中產階級!他們沒有通知你們,軍隊封鎖了這個城市,比林市的陰謀顯而易見,但是任何,任何的新聞頻道里,都沒有提到這座城市!"
畫面再轉,政府通知比林市各大企業主的影片出現在眾人眼前,他們每一句都在談論自己的利益,卻只聲不提這座城市裡的底層勞工。新聞記者被攔在了這座城市外,他們的老闆,一個電話把他們叫了回去。
兩個星期,這座城市便成了一個空城。
空的是資源,空的是人心,但這些活生生的人,還後延殘喘的待在這裡。政府一開始都沒有提及任何的安排,他們一覺醒來,便發現原本繁榮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
與此同時,聯邦最核心的卡梅爾城已經完成了可控性核聚變的研究,無限能源,將在未來半年內,結束這場曠日已久的戰鬥。
但如果沒有白大褂和程輕命,這些人將會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他們恐懼我們的力量,任由我們在這片土地上自生自滅!如果我們的意志沒有傳出去,就沒有人知道比林市發生的事!資本家控制著這片土地!聯邦!已經失去了自由!”
他喊得聲嘶力竭,配合著幻境中倒在血泊裡的普通民眾,引得臺下一片叫好聲。這些普通民眾極容易被簡單的邏輯煽動,這是鍾離望告訴他的。
半個小時後,白大褂離開了木箱子搭的演講臺,把喧鬧關在門後,靠在牆邊,掏出墨鏡帶上,緩緩鬆了口氣。
一摸腦袋,都是汗。
就在這時,一身黑衣的程輕命從另一個房間進來。摘下手套,徑直走到桌子前,端起杯子慢慢喝光了杯裡的水。
“做好了。”他帶著東國的口音,每一個單詞都咬得很精準,聽起來就像一個機器人。
他沒有看著白大褂,而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輕輕放下水杯,再次戴上手套,走回了原來的房間。
白大褂也了跟進去。這段時間他總是神出鬼沒,白大褂都不知道他在幹些什麼。
但當他走進實驗室的時候,忽然覺得這裡比以往要更加明亮。程輕命似乎做完了他的工作,正在擦拭一根廢棄的燈管,準備把它接上電源。
實驗室的正中心,一個一人多高的裝置,正在閃著幽幽藍光。
“這是……能源?”白大褂看著這個機器,裡面似乎有聲音響起,就像大海的波浪一般。
聯邦撤掉了比林市的發電廠,整個國家都在大換血,更換更清潔更高效的能源。
其原理,就是可控性熱核聚變。
“這就是可控性熱核聚變。”程輕命熟練地運用各種工具,地面上散落著勞工們收集過來的金屬,但再熟練的勞工,也沒見過一個人可以完成好幾臺機器合作才能做到的精密操作。無數的零件從他手中湧出,又拼接成各種精妙的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