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烏斯學院城堡內的構造並不複雜,從城堡大門進入,首先是巨大的宴會廳。開學典禮和重要的新年晚會,都在這裡舉行。
再往後,是五層的主體塔樓,全是供給新生上課的教室,還有食堂和公共休息室。
而現在,孫無情等人所在的位置,還要再靠後一點。這裡是城堡側面的一處走廊,和最中央明月安然待的塔樓相距不遠,從這裡,可以看到城堡外的青青草地和璀璨的夜空。
很久,很久,這裡沒有發生過這樣血腥的戰鬥了。
這一次,對方帶著赤裸裸的殺氣而來。擊中孫無情的拳頭,沒有留一分力。
直到現在,孫無情才知道這幾天的訓練中,齊桓應該是留了實力。
真的快,而且痛。
“什麼情況?”孫無情有些暈乎的站起來,常清風守在他身前,正對著站在走廊中央的兩人,神色凝重。
在他們不遠處,“無名”的三號和齊桓正站在一起。
是的,“無名”曾經抓了齊桓的父親,曾經在四區打得他半死,現在他卻和他們的幹部站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孫無情的心就沉了半截。
面對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
“程輕命?”
“孫哥,你說什麼?”常清風沒聽清孫無情的小聲嘟囔,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昔日的同學身上。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齊桓會站在他們的對立面,那個穿著聯邦軍裝的人難道不是敵人?
但兩人似乎沒有攻上來的打算,孫無情正疑惑,下一刻,便聽到了劇烈的打鬥聲。
聽起來就像是棍子砸碎牆壁的聲音,這個聲音,孫無情一直很熟悉。
站在走廊中央的醫生和齊桓側過身,從他們身後,城堡正門走向這裡的通道,一個身影正飛速的在躲閃逃竄。
不一會兒,管二也和醫生站到了一起。管甚提著棍子,待看到齊桓的時候,愣在了原地。
“這不可能!”管甚的聲音有些嘶啞。
他能猜到管二的押送環節會出問題,但安然並沒有告訴他,“無名”的後手在哪。他甚至準備好了長期追捕行動的準備,卻沒想到三號一股腦兒扎進了城堡內部。
整做城堡,他了如指掌,沒有任何可以被當做武器的東西。
當然,除了被留下來的學生。
但去留的名單不是他定的,是“朋友”,連他都疑惑,為什麼只留下來擁有恩賜的人?
現在,看到這一切,一股涼意湧上管甚的脊樑,他開始意識到,正如三號所說,今天的事,是改變整個聯邦的一件大事。
“我知道你驚訝什麼,確實,程輕命不會對學院的人出手,不僅是因為會暴露自己,更是因為他很難控制擁有恩賜的人類。你們的計算機可以輕易的用資料預測出最不可能被控制的人,所以留下了這些擁有恩賜的新生,但很抱歉,這正是我們的目標。”一邊說話,醫生也不忘把一隻手搭在管二身上。被管甚打出的傷口和斷裂的骨頭在瞬間便修復好,與此同時,他也在提供對方感興趣的資訊。
很多訊息,他都能說,也必須要說。
“程輕命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從現在開始,展現的是二號的實驗成果。”醫生看了身邊的齊桓一眼,後者的雙眼裡漸漸露出了神采,遠比剛才還要生動。
然後,齊桓笑了。
孫無情認識的齊桓,從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笑容裡蘊含了太多的情緒,像是輕蔑,又像是嘲諷。
但更像是比林市裡,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無名”的笑。
“管甚,久仰大名。”齊桓的聲音依舊如此熟悉,但說話的腔調,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