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策馬加鞭的趕程,幾人很快就到了隱國皇宮。嶼衛軍被安排去了其它宮中歇息,就餘下鳳華離畫月瓊容夙止三人去面見聖上。
面見聖上,無非是互相對對方國家的各種吹捧,而鳳華離身為絳國派來的人,還不得不和皇上你一言我一語地東說西應。直到半夜裡鳳華離都要困到暈倒在地上了,那皇上才有些不捨地讓眾人回去歇息。
畫月瓊也有些困了,在出門時沒注意到腳下的門檻,就這麼筆直地撞了上去,隨後險些跌倒在地,幸而被迎面走過的男人給扶住了。畫月瓊男女意識頗高,連忙就縮回了手,站直後說:“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平遙見眼前女子如同摸了刺般躲開了自己,甚至還不知自己的身份,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說:“姑娘恐怕是叫錯了,我是四皇子平遙。”
“不知是四皇子,失禮了。”畫月瓊連忙說,畢竟這可是身在隱國,總不能少了禮數,否則被人給揪出問題來針對可就麻煩了。
鳳華離剛出來便聽得這麼一番對話,還以為這平遙是來找畫月瓊的茬,於是連忙上前幾步,說:“四皇子也別叫錯了,這位可是絳國長公主,論禮數還得你向她行禮才是。”
說完,不等平遙再說什麼,也不顧畫月瓊張嘴欲解釋,一把便拉住了畫月瓊的手繞過了平遙揚長而去。平遙只能看見一道背影在轉角處不見,以及下一個從門內出來的容夙止。
“長皇子。”
“這麼晚了,來這做什麼?”容夙止看著他,平遙在宮中一向十分平淡,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只是其不常與人打交道,所以與自己關係也好不到哪去。
只不過這深夜裡來找皇上,誰都無法保證是為了什麼事,畢竟容夙止可記得,平遙與皇上關係還沒好到可是深夜相見的地步。
平遙眼中蕩起一道傷情,他微微嘆了口氣,將微微顫抖的手藏在了身後,說:“這幾日父皇都不肯見我,還好你回來了,我想去找父皇說說,明日可否讓我去一趟桃玉宮。”
容夙止一怔,這才想起明日便是平遙孃親桃妃的忌日,桃妃的骨灰與靈位都在桃玉宮。只不過那兒已成了禁地,沒有父皇的允許,就算是平遙也不能近步。
想到方才對平遙的猜疑,倒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心中有些過意不去的容夙止便說:“我同你一起進去吧。”
平遙臉上掩不住的欣喜,若是長皇子容夙止也能幫自己說話,父皇指不定就能夠同意了:“當真?”
“自然。”
第二日,興許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的舟車勞頓,鳳華離醒得格外晚,她坐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有些醒了。房間門被推開來,走進來是一個捧著盆水的婢女,鳳華離這才想起昨日隱國皇帝給了自己一名婢女照顧自己。
洗漱完後那婢女便要為她梳妝,鳳華離連忙拒絕了,往日裡都是月笛幫自己,要換了個人還不如自己上手。
“姑娘,這是早上長皇子給您送來的烏雞湯。”那婢女端來了了湯,鳳華離揭開了蓋,一陣熱氣連帶著香味便飄了出來。
現在已是下午,這湯也是熱過的,看來這婢女還算是負責了。鳳華離用湯勺攪拌了一會,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小玉。”
鳳華離點了點頭,舀起一勺湯,在那一瞬間,那一團熱氣之中竟浮現出了炎虞的影子,他正冷冷地看著自己,嘴中還說著什麼命令之詞。手中的湯勺霎時跌落在了碗中,濺出的湯汁燙得鳳華離手背生疼。
“姑娘,你沒事吧?”小玉連忙用冷水打溼了手帕,抬起了鳳華離的手給她敷著。
鳳華離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空,她連連晃了晃腦袋,一定是當初被炎虞給刁蠻到不行,現在居然看到這麼美味的湯都能想起他那不滿意的面孔出來。
真是作孽,這麼一碗湯可不能被那個男人給毀了。鳳華離閉上了眼,抬起湯勺再一次送到了嘴邊,大概是閉上了眼的緣故,她的嗅覺變得格外靈敏。
鳳華離十分清晰地聞到了這湯中所有的原料,她緩緩睜開了眼,輕輕吹了吹這令人垂涎欲滴的湯,隨後滿面笑意地將勺子送到了小玉的嘴邊:“本姑娘看你有眼緣,就替我喝了這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