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年前冤死了我的母后,寵幸董貴妃這個西疆女幹細這麼多年,父皇他一直以慧眼識
珠自居,如今卻被自打嘴巴子,他當然沒辦法冷靜地坐在金鑾殿上讓群臣和天下人看他的笑話。」
帝王錯了,拒不認錯。
所謂的稱病在床,也不過是為了他那可憐的自尊和可笑的顏面罷了。
「夙離霄,如果陛下一直不承認自己錯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你母后被誣陷一事會一拖再拖?」
席輕顏想到了更加嚴重的後果,憂心忡忡地詢問。
她不關心陛下身體是否康健,但若是陛下一直避而不見,夙離霄與厲王府上下這麼多日以來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要化作泡影了!
「父皇他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如今,皇室的醜聞已然是人盡皆知,他即便是視而不見,也不過是在掩耳盜鈴罷了。」
夙離霄冷笑著開口。
幼年時,父皇在夙離霄的眼裡心裡是慈愛的威嚴的;他母后自戕而亡以後,夙離霄見識到了帝王的鐵石心腸與冷酷無情。
如今,他只覺得他的父皇是一個無能又懦弱的男人罷了。
「父皇不願意出面替母后洗清罪名,但監國執政的林相與滿朝文武他們會按規矩辦事。」
人人都說帝王是天下至尊,萬萬人之上的獨裁者。
可事實上,他也不過是被一群人推著走的傀儡罷了,很多時候事情只要一發生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這個道理夙離霄明白,遠在深宮裡裝病的陛下一樣明白。
「陛下,御醫院送來了補藥,奴才伺候你服藥。」龍寢內,伺候陛下的首席侍監將御醫院的藥湯端到了床前。
「孤病沒病你這個奴才不清楚?還將這些湯湯水水拿過來作甚?」
陛下不悅,皺著眉頭推諉。
他已經在龍床上躺幾天了,雖然整個人從骨子裡乏累到了極點,可是,他就是睡不著,一動不動睜著眼睛看著明黃的帳子時,腦袋裡卻猶似海浪翻湧,一時一刻都靜不下來。
「是,老奴知錯。」
侍監將藥湯遞送給其他人,雙手侍立在旁,見著陛下想要起身,連忙上前扶住陛下。
「不用扶著我,孤雖然不年輕了,可也沒老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陛下斥退想要伺候上前伺候他的人。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他依舊在起身的時候身形踉蹌了一下,這些日子宮中發生了太多事情,樁樁件件都讓他心力交瘁。
「今日朝堂上可有要事?林丞相可有來孤的寢殿稟報?」
「回稟陛下,林丞相不敢打擾陛下安寢,未曾前來殿中回稟,不過,傍晚時分,林丞相遞來了摺子,讓老奴在陛下醒了以後呈給您。」
侍監邊回話,邊回身將奏摺取了過來,雙手奉到陛下面前。
「孤如今頭暈眼花,不想盯著那些奏摺看,你替孤念念。」陛下未曾接過奏摺,但也沒有將其擱置在一旁。
「是。」
侍監扶著陛下坐在書房龍椅中,方才拿過奏摺朗讀。
「微臣代陛下監國執政,今有重大決策不能決議,遂遞送奏摺,請陛下決斷。」
「其一,西疆皇室餘孽蕭北堰已死,屍骨曝曬與正陽門下已滿十日,對其屍骨臣處理之法臣等討論無果,請聖上定奪。」
「其二,庶人夙羿霆今早發現,被王府妾室亂刀砍死在府中,有關他的葬儀與冷宮撞柱而亡的董貴妃葬儀用何規格下葬,是否葬入皇陵?」
「其三,十三年前元后與御前侍衛李寬私通一事,如今已然查實,元后當年喊冤而死,臣等向陛下請旨,恢復元后名譽,遷元后靈柩入皇陵一事何時辦理。」
侍監越讀聲音越小,這奏摺上所奏之前樁樁件件
都在戳陛下的心窩。
陛下聽完,久久未曾開口。
果然,他即便是想要躲開這些事情,而這些事情最終還是會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