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自老皇主單刀入徐海之後,邪教已經廢了。
此話不假,獨孤飛雲遇四人圍攻,連斬兩名合道境的邪教魔頭,逼得泣血閣主和攝魂閣主遁入火巖山脈地底,自此徐海不見合道,所以崑崙能鎮在徐海關口數百載。
要知道,崑崙的實力在修真界充其量只能算一般而已,若非有個合道境的教主,它甚至連一線宗門都入不了。
可按照攝魂閣主的意思,似乎時間對他們更有利一些。
血無言預設了魂無形的話,但是卻並不同意他的建議,“徐海沉寂已久,當今神皇雖算不上英明,總歸也不是個白痴,他不會對徐海全無防備。”
“防備而已。”魂無形嗤道:“任何防備,也壓制不住我們的崛起。”
血無言再度沉默。
魂無形也跟著沉默,半晌過後,他輕聲說道:“你還是放不下嗎?”
聽到這個問題,血無言的眼神波動了一下,然後答覆道:“和你無關。”
“和我無關?”魂無形大怒,“血無言,別以為這麼些年你幹啥我都聽你的是在怕你!好吧,可能也有點這個因素,但我是真的把你當兄弟!兄弟知道嗎?”
血無言想著當初從微末一路互相扶持的景象,嘆了口氣。
“知道。”
頓了頓,他繼續開口說道:“可是那株桃樹已經開不了花了。”
任何花開都有時令,時令若到,鐵樹尚可開花。
但有一種樹是開不了花的。
死樹。
“這些年也算看著你過來的。”魂無形的神色有些悵然,“你若當真決意如此,那我就不反對了。”
“謝謝。”血無言說道:“只此一次,希望你不要干涉我。”
魂無形欲言又止。
血無言輕聲說道:“別問我值不值得,因為有關於她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魂無形嘆了口氣。
漫天黑鴉。
他已經消失不見。
落日崖邊,只剩血無言怔怔看著遠空的夕陽。
......
......
幽州,空谷,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小道上,兩旁叢生的野草不時刮過馬車的車壁。
“血無言走不出他的心魔,那他便於大計無用,為何先生還要和徐海接觸?”李守禮駕著馬車,不解問道:“而且魂無形那小子可是圍殺過我等......”
“問世間情為何物。”李謹行有些答非所問,他笑了笑,“可是情之一字,關乎的又豈會是一個人呢?”
李守禮聽懂了李謹行的意思,聯想著血無言的來歷,不由悻悻住了嘴。
他這一生尊重的人不多,即便是獨孤飛雲對他來說也不過是路人,但他對宣後的敬意很深。
可以說,除了李謹行之外,就只有宣後能夠入他的眼。
想起那個紅衣白髮的小姑娘,李守禮咂了咂嘴,依然覺得無比可惜。
“血無言實力很強,他能走出心魔自然是好事,但即便他走不出來,那也有走不出來的用法。”李謹行微笑道:“讓頂級強者枉死,那可是一族衰落之兆啊。”
李守禮總覺得這句話別有所指。
然後他才想起七星舵前不久傳來的關於魔族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