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處空曠的地牢之下,只有一盞油燈閃爍,透過狹小的窗戶只能看到空中一彎孤月掛在那裡,讓這個夜晚不免有些淒涼。
各種刑具掉落在地,還不時的傳來“吱吱吱”的老鼠聲。
地牢之中兩條粗長的黑色鐵鏈,順著兩面高牆提溜下去,那高牆之上,還貼著兩張符紙。
鐵鏈的一端栓拷著一個人,正是付馬。
時間過去多久,付馬記不得了,也沒去記,自從那次大戰醒來,他就在這陰森的地牢之中,每日渾渾噩噩,每每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張雪霓都已經死亡,他都是心如刀絞,如同行屍走肉。
付馬此時滿臉鬍渣,衣衫不整,全身各處都是鮮血,那一頭亂髮披散在血跡斑斑的肩頭,呼吸微弱,雙手的手腕已經被鐵拷磨爛,他的雙膝懸在半空中,完全吃不上勁。
他低頭看著胸前那處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而留下的一道深深的刀傷,就想起那柄利刃插在心口的樣子。
他嘴中不斷嘀咕著什麼,沒人知道。
“一年了,你確定要一直這樣嗎?來吃下這復元丹。”
藍馨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手中拿著復元丹,想要讓付馬吃掉,但是付馬絲毫都不理會她。
這一年的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會和付馬對話,但是付馬的情緒永遠都不會有一絲的波動。
見付馬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藍馨的眼中充滿著憂慮,身形虛幻接著消失在了原地。
自從被關在這裡,他體內的仙力就像是從來沒有過一般,怎麼催動都沒有用,絲毫沒有反應,現在的他,就如同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
或許是他根本就不想動。
忽然,牢房深處,黑暗的盡頭傳來顛簸的腳步聲,好像腿腳不太利索,像是個瘸子。
付馬艱難的睜開眼睛,來人拿著火把,這火把越來越靠近他,直到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雙男人的腳,可是他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今天你想怎麼玩?”來人走到付馬的面前聲音充滿著邪性。
透過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此人全身消瘦,面上光滑,深陷進去的眼睛,沒有鼻子,若不是說話,都不知道他又嘴巴。
下一秒他就上前抓住了付馬的頭髮,將他的頭猛地向後一扯,一拉,給抬了起來。
他用著火把將自己那猙獰可怕的臉照的清楚:“看看,看看我這張臉,若不是你,我怎會變成這樣,還是一個瘸子!”
付馬看著面前的這個人,一眼便認出了他,秦狼。
秦狼因為上次被付馬全身削掉了肉之後,全身功力盡失,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最後卻是落了個殘疾。
“你總是不說話,你啞巴了?你為什麼不理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秦狼面色猙獰。
說著便從地上撿來一個鐵鉗,鐵鉗對著付馬的手指。
“咔”的一聲。
只見付馬中指上的指甲便是被硬生生的拽了下來。
“滴答,滴答……”
鮮血順著鐵拷,低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然而付馬卻還是隻字不語,臉上沒有半分的表情。
見到付馬這樣,那秦狼更是發了瘋一般,把他的十個手指上的指甲全部拔了下來。
“鏘!”
秦狼將鐵鉗扔到一旁,大罵道:“他媽的,要不是怕你死了,我也讓你嚐嚐被凌遲的滋味!”
這段時間,面對嚴刑拷打,所有的人都問他如何修的仙術,還有他的一切丹藥和法寶的來源,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讓人不得不以為他是個啞巴,就連痛,都沒有叫過一聲。
忽然黑暗的深處,有腳步聲傳來,這腳步聲輕盈,像是個女人。
透過黑暗中的光亮,付馬看到了,出現在面前的這個女人,畫著濃濃的妝容,深深的眼線,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有著一絲不可侵犯威嚴之色。
但是他知道,雖然眼前這個人長相和思思一樣,但是已經不是和他朝夕相處的思思了。
即使這樣,他還是忍不住低聲喚了一句:“思思……”
這是他被關到這裡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若是思思還在,他的家人便只剩下思思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