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誤以為凌白惱怒自己,豐唇輕抿,糾結著要不要上去道歉,可強烈的自卑和自尊心卻阻礙著她下一步行動。
他本就是風光無二,前途可期的天才,嬌妻仙女相伴,冷淡自己不是正常的嗎?
兩人本就沒有多少交集,僱傭自己不過權宜之計。
彼此間的歡愉不過逢場作戲,她也只是利用對方彌補空虛,互不相欠罷了。
可為什麼還是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是因為對她太好,太熱情了嗎?
是的,尊重,關愛。
化形後,她再也沒有享受過這般珍貴的感情了。
煉丹取血時的貪婪,征戰鬥法時的怨恨,路人鄙夷的目光才是常態。
她只是化形失敗的奴隸,不能變回獸態,也不能完全變成人,只是不能人道的雜種。
銳利的豎瞳黯淡下去,瀧碧海心中悲涼,她就這樣目送著凌白走進臥室,即將閉合的房門宛若在兩人間逐漸形成一堵厚障壁。
咦,他怎麼還不進去?
就這麼注視了十來秒,房門仍不見關閉,瀧碧海俏臉疑惑,眼睛也隨著凌白的視線緩緩向下。
只見碩大的粉紅色尾巴,正死死糾纏住他的腳踝,灼熱的火焰熊熊燃燒著,周遭的空氣都上升了好幾度。
尾巴有自己的想法。
“還有事嗎?”
感受著腳踝的溫暖,洶湧的情緒彷彿也如火焰,傳達到了凌白心中,他的神情疑惑卻不由自主溫柔幾分。
火焰像開水般沸騰,裹挾在面板上卻並未有灼燒感,反倒像被晨間的陽光包裹。
乾淨,溫暖,又舒適。
“我的理療,你給我做。”
五官漲得通紅,瀧碧海萬年不變的表情下,罕見露出明顯的羞澀。
她聲音生硬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似乎下了很大決心。
“一定要今晚嗎?明天...”
“不行,就今晚!”
犬齒緊咬稍稍露出唇間,似乎想表現出幾分兇像,卻如初露的虎牙,給瀧碧海立體的五官加上幾分呆萌。
她不等凌白反駁,光滑的尾巴像貪婪的肥蛇,迅速攀附上男人的腰間,將其緊緊纏住,獵物般帶到主人身前。
彼此眼神互動,瀧碧海上前兩步,卷著凌白貼近,互相觸碰鼻尖。
溫熱的吐息撲打在臉上,有些癢乎乎的,凌白鼻腔被帶著硝石味的蘋果香氣充斥,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不是福瑞控,但龍娘很符合他的審美。
“等...等等,下次,下次好不好?”
“我現在就要!”
龍娘踹開石門,尾巴裹挾著他一起滾到床上,恰好躺在傳訊符旁邊,上面還閃爍著常霜卿即時傳送的文字,大意是詢問明天的煉化需要做哪些準備。
他艱難地從攻勢中抽出手,試圖取回通訊符。
玉牌剛入手,凌白還沒來得及回覆,就被瀧碧海的尾巴抽飛,跌落到窗間的縫隙。
“不準分心,看著我!”
情緒的洶湧難以抑制,凌白的視線被混圓的峰巒佔滿,只能看到半邊牆壁。
唇齒輕咬,瀧碧海這次卻並未索取頸間,而是緊張的閉緊眼眸,笨拙的吻上嘴唇。
粗糙,拙劣,卻動情忘我。
而石床的縫隙下,忽明忽暗的傳訊符還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其中似乎還有關切的小字在不停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