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夜苦修,只想往後庇佑郎君,多省下些資源,與他共赴大道。
現在沒了,全都煙消雲散了,她弱到可恥,最珍貴的寶藏都守護不了。
刀刃劈向後腦,常霜卿能感受到它冰冷的殺機,如長眠不醒的夜,寒冷又絕望。
她微微閉目,桃夭美眸淌過幾星晶瑩淚珠。
可下一刻,刀鋒破空聲戛然而止,神魂好似死亡般被從體內抽離。
徹骨的寒卻並沒有襲來,等她再度睜眼時,入目卻是明媚的陽光。
她已經快忘了葉有多綠,露珠有多晶瑩。
晨曦的陽光透過細密的枝葉灑在她的臉上,溫暖將她包裹,心中的寒意如冰雪般消融。
像郎君的懷抱,這般讓人安心。
她還沒有清醒過來,驚訝於罪孽深重的自己死後竟未曾墮入地獄,安享極樂。
或許是託郎君的福吧。
然而下一刻,視線翻轉,徹底回神時,就見一位面目猙獰的靚麗女子,狼狽的從不遠處的密林走出,眼神怨毒。
“你在這兒啊,凌白你個小賤種,可讓我好找,我說過,被姐姐找到,你可就遭老罪了。”
凌莉整理著散亂的鬢髮,慢悠悠擦乾霜華劍上的血汙,就朝對方走去。
她不打算速殺這小鬼,絕對要讓其嚐到大苦頭!
煽掉,再剝皮抽筋,方能稍解心頭之恨。
聞言,常霜卿微怔,她下意識抬起手,細細打量。
稍有些白淨,卻十分修長,關節分明比她要大上一些。
她當然知道這是誰的手,它曾無數次輕撫自己的秀髮,在噩夢時撫慰其入眠。
“原來如此,交換了啊...”
常霜卿立刻明白處境,她沒有去想自己的身體在凌白的操控下是否有活路。
或者說她就沒有想過給自己留活路,只要郎君平安便心滿意足。
她相信郎君。
“如此什麼?裝傻充愣,姐姐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哦,小賤種。”
“你叫他賤種,你怎麼敢?”
殺意驟起,周圍的空氣瞬時下降好幾度,凌莉像應激的貓,雞皮疙瘩馬上就豎了起來。
這小子有古怪。
她沒有再繼續往前,因為對方已經從容站起,慢慢朝她走近。
步履輕盈卻把青草踩得塌陷,她想動,精神卻被對方殺氣所懾,一時亂了分寸。
“你這種劣等貨,給郎君搓腳都不配的婊子,也敢叫他賤種?我要撕爛你的臭嘴!”
陰冷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常霜卿周身無風自動,似有黑氣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