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擺擺手,目光裡透出那一股明豔的凌厲,卻讓房間的氣壓徒然低了下來。
“老鄰居吃頓飯,何必弄得跟叫孩子去相親似的,隨意點兒,沒關係。”虞宗賢一面接腔,一面用眼神示意,彷彿在勸女兒,“別和你媽媽較勁,她就這樣。”
虞非晚聞言,只淡淡一笑。
早講嘛,這類似的場景不過是家常便飯,倘若光彩照人的母親,哪天真的操心起她相親的事兒,那才值得稀奇呢!
再者,農曆春節前相互走動頻繁的,又何止娛樂圈而已?
虞教授口中的“老鄰居”,是華夏京劇院的副院長,也是炎清多年的老同學,朋友、對手,岑疏。
“年後三月,劇院要聯合人民藝術戲院,跟國外大使館一起辦個【戲劇之夜】。”
炎清沒空和丈夫打哈哈,正色看向女兒,自顧自繼續,“四月份實驗劇場,還有【優秀青年演員】的專場演出...最近我到處跑,京華園那邊的創排,聽說你搞得不錯。
過幾天晉陽飯莊有收徒儀式,華夏臺的副總編也會來,戲曲頻道可能有新動向,到時候你跟著我一塊兒……”
“過幾天?”虞非晚打斷道,特意加重了語氣。
“具體日子...下週三或週四,我忘了。”炎清頗不耐煩地瞥了眼牆上的掛鐘,“你記得有這麼個事就行了,準備出發吧,其他的吃完飯再說。”
“……”虞非晚壓抑著失望,各種翻江倒海的情緒,一浪高過一浪,甚至掩蓋了左手未痊癒的強烈痛感。
她摸索著錶帶,輕撫錶盤的細細劃痕,懷念著姥姥在世的歲月;同時默默寄希望於最後那句“其他的,吃完飯再說。”
虞宗賢起身把大衣遞給女兒,拍了拍她的肩:“走吧。想當年,岑疏沒少帶著兒子找你姥姥看病,小時候你不挺待見那哥哥嗎?
他回國了,眼科第一把刀,就在三院,從科研又回到臨床啦。”
……
“網上這麼掛號就可以嘛?”
“放心,沒事的。”
彼時,千里之外的浪穹古鎮,江野和小喬坐在【沫竹】小院裡,商量明兒一早開車帶喬奶奶去紫城的大醫院檢查。
雖然近日醒來,對樓上的租客就是江野這件事,小喬依舊不太敢相信,總覺得輕飄飄的。
可這一刻,她終於有了實感。
“喬奶奶生病,你更得把自己照顧好,別讓她擔心。”江野掏出張紙巾,看小喬眼角掛著淚,呆呆的沒反應,像只迷途的羊羔。
他無聲嘆氣,開啟手機,音樂軟體搜尋《運動員進行曲》,點選播放。
小喬頓時一個激靈,愣了幾秒破涕而笑:“我們學校,初三可以不做課間操。”
“嗬,不在乎那一會兒。”
江野抻抻懶腰,想到白天發給唐朔的劇本,摩拳擦掌道,“餓不餓?整點夜宵吃。”
“還是朱蕊她們家麼?”小喬不知道第一次送外賣那晚,神秘的租客便在昏黃的路燈下認出她了。
“不用,我來做。”江野斬釘截鐵地說,“黯然銷魂飯,哈哈,等著吧。”
“啊……啊?什麼?”
小喬揉揉眼,視線追著江野。
月色沉靜,夜風忽而搖動山茶樹的枝葉,季節明明仍是冬末,心裡面卻正如仲春一場驚蟄。
她抬起手又悄然垂下,看著停在江野肩膀的花瓣,隨風吹落了。
PS:世界盃和喜劇大賽二都結束了。
願大家健健康康,別中招。
看點好看的,吃點好吃的。
Peace, 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