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牛阿甲和牛阿乙是雙胞胎,各殘了一條腿一隻手,話的時候頭上的衝辮,也跟著擺動了一下。
我看著牛阿甲,沒有話,倒不是我不想話,只是連著把一干人等的食腦蟲驅趕出來,已經耗費了大量的氣力,沒有力氣來。
二來,我也不知道該什麼好。牛阿乙道:“蕭康,我是很多胡話,但現在我哥哥的決定,便是我的決定。野牛山山寨絕對沒有二心,我們兄弟的性命,是你救下來的,我們還有什麼話呢!”我無奈地笑了笑,道:“兩位叔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們與我鬥蠱蟲的時候,是想通知我麻追在大家身體裡,種下了食腦蟲,所以迫不得已地了那麼多話。你們現在讓我當新蟲王,我很矛盾的!”牛阿甲問道:“蕭康,有什麼矛盾,你贏過了我們所有人,名正言順,就該由你當新的蟲王。而且,蟲王使者也了,新蟲王上位,老蟲王會獻身,祝賀你的,又和矛盾,和不妥當呢!”牛阿甲此話一出,有不少人附和。
白髮蒼蒼的金三錢道:“蕭康,我輸給你,心悅誠服,你從老蟲王那裡學到了很多救人的辦法,又用在救人上面,我支援你做這個新蟲王的。”金三錢與我鬥蠱的時候,被我瞧出他體內蠱蟲引發的病症,並出瞭解決辦法,又照顧了他的面子,所以他言語之中也沒有反對意見。
苗蟲子上前道:“蕭康,自古英雄出少年,老蟲王十五歲封蟲王,所以這個年紀不分高低,你有資格封蟲王,就不該拒絕的。這世上,怕是很少有人,可以贏我的一百隻甲蟲。”我看了一眼胖子叔和阿九,心中頗有些矛盾,向他們投去求救的眼神。
胖子叔聲道:“蕭康,眼下看來,你救了大家,這個意願已經形成了。我也希望你當上新的蟲王,這樣子才可以服眾!”我道:“可是……我並不是十三峒的人,光是這一點就不行的。我也不想當著蟲王。”我儘量壓低聲音,只有胖子叔可以聽到。
胖子叔不由一驚,有些不高興,道:“為何,難不成是因為讓你當蟲王,太丟人了。所以你不答應呢。”我嘆了一口氣道:“胖子叔,不是這樣子的。只是我本就沒有打算成為蟲王。我是為了救你,也為了給師父羅豆豆報仇的。忽然就贏到了最後,我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的。”阿九聽到我與胖子叔的對話,大聲道:“諸位與食腦蟲做抗爭,身體和精神都很疲乏了。蕭康為了幫你們逼出食腦蟲,再加上連著參與鬥蟲,精神和身體都累了。危險已經解除,大家何必這麼著急呢……休息一晚,明一早再做最終的決定,也給大家一個思考一下!”阿九擒住七彩人麻追,又單掌鎮退了銀僵羅禹,再加上蟲王使者的身份,話的分量很足,出這番話之後。
牛阿甲和牛阿乙皆是點頭:“言之有理,現在大家都勞累疲乏,的確不宜爭吵,還是休息一晚上比較好。”金三錢也託著下巴道:“蕭康,你再考慮一下,大家對你還是很信任的。你可是大家的希望,不能辜負大家的希望。”阿九道:“好了,你們分配一下,留一部份精神頭尚可的人,在鬥蟲坡外圍警戒,上山的路也派暗哨過去,謹防他們去而復返,殺一個回馬槍。”麻採石聞言,道:“這件事給我金龍峒去做,我這兩光看鬥蠱蟲,一點事情都沒有做。也沒有被食腦蟲折磨,晚上就由我們警戒。”苗蟲子和苗安也派了幾個人,交由麻採石驅使。
各自安排妥當,又在四周捉到了幾隻食腦蟲,再次把篝火燒起來,十三峒的人,便進入了休息睡眠的狀態。
我身子睏乏,金蠶蠱、殘蠍都跑到身體外面,只有一隻土卵蟲鎮著陰煞蟲,我怕陰煞蟲發作,就把金蠶蠱和殘蠍收入身體裡,至於蠱王蟲,依舊用罐子裝著,放在身邊。
金蠶蠱、蠱王蟲、殘蠍都參與了多長鬥蟲過程,多多少少出現了氣力虧損的徵兆。
我也忙活了兩時間,身體疲乏,便打坐休息,慢慢地進入入定狀態之中,呼吸之間,漸漸有了節奏感。
很快,我就進入了忘我的境界。金蠶蠱和殘蠍都進入了休眠狀態,土卵蟲的暖流散遍我的全身,漸漸地就不覺得那麼疲憊了。
我漸入佳境,金蠶蠱、殘蠍、蠱王蟲和我都在慢慢地恢復。忽然之間,一個冷冷地聲音傳來:“蕭康,蕭康……你為什麼不來見我。”我整個人一驚,不由地喊道:“你是誰,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又出來了。”這聲音冷冰冰地,像是死亡的召喚。
在我上鬥蟲坡的那晚上,我就聽過一會。那聲音又道:“蕭康,蕭康,你為什麼不來見我。”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拔腿跑了起來,四周光線流動,那聲音從很遠的位置傳來。
忽然,在我面前,出現了一口泛著銅綠的青銅棺材,棺材最前面就有一朵黑色的屍花圖案,樣子非常地悽美。
那聲音就是從這青銅棺材裡面發出來。
“你是什麼人?”我好滴地叫道,
“為什麼老實在叫我的名字,你到底什麼人,我認識你嗎?”就在我站在青銅棺材面前之後,裡面的人,反而不再話了。
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那口青銅棺材泛著綠光,顯得格外地幽深而孤寂。
我猶豫了一會,準備走過去,伸手觸控那口青銅棺材,可是我還沒有靠近。
那青銅棺材就快速地下墜,它附近的地面也跟著下墜。我站在它旁邊,也跟著一起墜落。
我猛地眼睛,額頭上都是汗水,東方已經發白,馬上就要亮了。我用木棍搗了搗篝火,回想起夢中的情景,頗有些費解,那低沉死亡般的聲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那口青銅棺材,和百屍洞裡的樣子相似。只不過百屍洞那口棺材,前面是一隻蠍子,而這口出現在我夢境裡的棺材,卻是一朵黑色的屍花。
我還可以清楚地記得,屍花的模樣,悽美而又栩栩如生。
“怎麼會夢到這麼一口棺材呢?棺材正前面是屍花的圖案,而不是蠍子圖案!怪哉怪哉!”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默默地思索著,想弄清楚這青銅棺材和百屍洞那青銅棺材的關係。
我想了好久,都沒能想出答案,更是想不通,那聲音是什麼人。那聲音如此低沉而絕望,又被關在棺材裡面,應該不是師父羅豆豆。
奇怪真奇怪,我一時想不通,見色已亮,索性站了起來,悄然地走到鬥蟲坡外圍的那一排石頭上,晨風還有些涼意,放眼看出,整個林子寂靜無比,偶爾有早起的鳥兒快速飛過去。
連著兩的晴朗氣,山間的積雪融化了一大半,仔細一聽,還能聽到山澗中嘩嘩水流聲,霧氣吹來,整個清醒了很多。
遠方空,漸漸地明亮起來。我沐浴在晨光之中,一時之間,整個人感到無比地舒服,好似忘記了過往那些,也忘記夢中那口帶著屍花的青銅棺材,以及那個死亡召喚的聲音。
風從遠方來,又吹響遠方,朝陽升起,人生又將充滿希望。我心中生出感慨,本以為面對七彩人,感到危險重重,如今卻克服了危險,勝了他,只要奮鬥拼搏下去,不服輸,終究會有朝霞萬丈,人生大好的。
阿九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白袍隨風搖擺,道:“蕭康,你在想什麼呢?看你年紀不大,卻比任何人都要成熟,這三年你吃了不少苦頭吧!”我回頭看了一眼阿九,發現他神情自若,呼吸均勻,看不出他的身體有任何受傷的地方,心中暗想,阿九果然沒有大話,與羅禹對掌,雖然受傷,一晚上就恢復過來了。
我苦笑道:“為了活著,我必須用盡心力和腦力,羅大金把我當蠱人,要從他手上逃出來,是很難的一件事情。我只能快快長大的。”面對阿九,我放下所有的防備,一五一十地了出來。
阿九道:“蕭康,都過去了,你不用再糾纏於過去。那個羅大金死了,你那一段時間的悽苦經歷,也煙消雲散了。”阿九頓了一下,問道:“怎麼樣,考慮好了嗎,要當這個蟲王嗎?”遠山的雲霧,被風一吹,盡數散開,羅大金對我夢魘般的影響,也散開了。
我道:“我沒有想好,其實我不想做這個蟲王。阿九哥,你見多識廣,你覺得我可以當、應該當、能當這個苗疆十三峒的蟲王嗎?”阿九道:“你一下子問了我三個問題。你當然可以當這個蟲王,也有資格當這個蟲王,所以能當。至於應不應該當這個新蟲王……我有點想法,不知道該不該!”我沉默了片刻,道:“你但無妨,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你是寧大哥的朋友,也是我的大哥。我相信,你不會害我的。”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