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蠱神身上的毒瘴氣開始膨脹,黑衣也隨著夜風飄揚,獨眼在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猙獰。他之所以沒有冒然出擊,一時因為金蠶蠱,其次則是因為黑骷髏大人。
我哈哈大笑,叫道:“你個小小黑花寨的蠱神,想見黑骷髏大人,你還不夠資格。”我心中開始摸摸地念著蠱王蟲,它此刻就在羅大金兒子身後面,要等到羅大金的注意力完全在我身上,才可以忽然發起攻擊。
黑衣蠱神往前面走了兩步,我用手摸了摸袋子,把兩隻蜈蚣放了出來,一隻大紅蜈蚣,還有一隻幽藍蜈蚣。幽藍蜈蚣發著藍光,在墳頭生長,吸食陰氣和死人身上的氣息。
黑衣蠱神眉毛微微一挑,道:“你竟然有幽藍蠱蟲,真是不可思議。”他收住了腳步,沒有再上前。
我笑得聲音更大,另外一個紙人從一側跑來。遠遠就看到了花雪和胖子叔,胖子叔背後揹著一個大包,應該是七個長刀,花雪背後揹著一個白布包,想兩根長槍。
我大聲喊道:“胖子叔,蟲王來了嗎?”
這聲音叫得很大,黑衣蠱神和羅大金都可以聽到的。胖子叔大聲應道:“蟲王馬上就來了。他正和七彩人過招。不過那七彩人要死了……”
黑衣蠱神身子又是一驚,問道:“蟲王大人也來了,你在逗我吧。七彩人……你們和他撞上了。”
我道:“蟲王已經查清楚了,七彩人是從青崖峒出走的蠱神,擅長飼養七色蠱。可惜的是,他的七色蠱已經死在我手上。鬼嬰把蟲王請回來,正在收拾七彩人,馬上就會過來對付你們了!”
七彩人是青崖峒蠱神,這個資訊是我和青崖峒麻黃推斷出來的,這本是個十分隱秘的訊息,此刻說出來,目的就是讓黑衣蠱神相信。
是蟲王查出了這個訊息。
黑衣蠱神上前的步子,後退了,一直退到羅大金身邊,道:“這賊小子請來幫手來,羅大金,咱們這次掉陷阱裡去了!”
羅大金安慰好自己的兒子,道:“蠱神大人,這小子最擅長的就是騙人,上次我和羅北城,就是被這小子用了離間計。我看他這次要唱空城計,黑骷髏也好,蟲王也好,根本就沒有來這裡!”
我從石頭上跳下去,迎上了花雪和胖子叔,兩人走得很快,額頭上都是汗水。兩人腰間同樣掛著一個黑罐子,黑衣蠱神不由地叫道:“難道茶花峒養出了三隻金蠶蠱嗎?”
花雪把背後抱著的白布包接下來,撕開外面的白布,顯出兩杆大旗。
這是我讓花雪連夜做的,大旗是白底金字,一共兩杆旗幟,上面寫著“蟲王”兩個大字,花雪是按照書閣筆記裡的文字所寫,繡在布上面的,書閣有很多筆記是蟲王留下來,從裡面找出蟲和王二字,自然是雄渾有力。
兩杆旗幟張開,就插在石頭中間,夜風吹來,白底金字的大旗,格外地微風。
胖子叔大聲喝道:“蟲王是蚩尤大帝的傳人,乃是苗疆十萬大山的王者。你們為非作歹,用人養蠱。壞了蠱門禁忌,見此旗幟著,誅殺羅大金和黑花寨蠱神!此號令已經傳遍苗疆十三峒,你們再無安寧的日子可過,你們作惡的日子已經到頭了。”
胖子叔聲音很宏亮,可以傳到很遠的地方,林間的宿鳥也被驚飛了。
羅大金和黑衣蠱神二人皆是對視一眼,過了好一會,兩人才從震驚之中醒過來。
羅大金隨即哈哈大笑:“麻胖子,你又來這一招,上次以蟲王名義傳信,說什麼三年時間,不能靠近茶花峒,可一個多月前,蠱神都放火燒了茶花峒,接過怎麼樣,還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嗎?現在,你們又要玩這一手!”
羅大金顯然是不相信的。
我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想相信蟲王會來這裡,我只是要給他們造成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們心中多一重負擔。
只要他們心中有壓力,有負擔,那麼他們的動作就會變慢,心中要時刻擔心,蟲王會忽然出現。
胖子叔道:“羅大金,你用食腦蟲暗算我,又詆譭蟲王的名聲。我今日要用鬥蠱的法子,和你一決高低。你要是不來,就給我磕頭,從我的褲襠鑽過去,老子可以不說出去!”
胖子叔眼神堅毅,已經完全不是以前那個胖子叔,他充滿了自信,話語裡對羅大金充滿了不屑。自胖子叔那一夜與斷腸蠱達成血脈相通後,胖子叔整個人都有了破繭而出的那種感覺。
羅大金愣了一下,笑道:“死胖子,幾隻食腦蟲就差點把你弄死了。你還跟我鬥蠱蟲,你是不是找死啊。”
胖子叔沒有生氣,而是很平靜地問:“我只問你,敢不敢!別那麼多廢話!”
羅大金被激怒了,山洞裡蠱蟲被燒得一乾二淨,大蠍子成為灰燼,又遭到胖子叔的挑戰,喊道:“好,別怪我辣手無情!”
很快,就在那空地上,燒起了一堆大火,火光與月光交匯,四周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