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司言慕回眸心想時，恰巧對上了周行之突兀的目光，那一瞬，彷彿有心事被拆穿一般，見之，他忙用咳嗽掩飾看似平靜卻稍微起了一絲漣漪的心。
然後一如既往的問道：“怎麼了？”
“我很好奇，你為何不穿男裝，你明明是男人哎。”
周行之言語直接，和以往的每一次並無什麼不同。
司言慕沒有回答，實際上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剛剛那兩人用下流的眼神望著你，連我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難道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問完，她便開始埋頭吃起來。
司言慕看著她淺短的髮梢，頓了頓才淡淡道：“反正爺已經習慣了，沒有給爺造成什麼麻煩，他們想看就讓他看好了。”
說完這個，他頓了頓，平和的眉毛突然輕挑了一下，這才繼續問道。
“你這感覺又是從何而來？”
他有這種感覺，因為自己被人像看怪物一樣的被人緊盯著，而周行之呢，難道她也這樣被他們看著？
但是，他們的目光明明就在自己身上，這樣想著的司言慕就更加覺得好奇了。
“我嗎？”
在司言慕獨自思索的時候，周行之自問了一聲，然後停頓了進食的動作，突然抬頭起來，微微苦笑道。
“我這個人呢，不信天不信地，也不信身邊的人，但是，我對自己的感覺還是很相信的。”
在司言慕疑惑之中，她又再補充道：“我的第六感超強又超準的喔，能夠感應到別人對我的感覺，剛剛就是那種感覺太強了，所以我才能感覺到。”
司言慕有些呆住，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她究竟是言語殘酷呢，還是態度坦誠呢？”
不知道司言慕心中所想，周行之一面撥弄著盤中美食，一面自顧自繼續道：“畫中無人，則代表你心中無人。”
“你那畫給我清冷的感覺，所以，你這個人也會給我清冷的感覺，我不喜歡這樣，所以……”
周行之再抬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順便解釋那天撕掉他畫作的事情，她知道是自己太過沖動了。
還好，他並沒有秋後算賬，這才讓周行之覺得實際上司言慕也並不是那種小氣的人，這樣她才能說出這些話來。
因為知道對方不會計較，不會遷怒於她，她才敢這樣說。
她也應該學會察言觀色了。
司言慕突然起身去了窗邊，看著周行之之前看過的風景。
這麼些年他心中第一次有所動。
“她不喜歡……嗎？”
心中這樣想著的時候，竟然有種難過的情緒在裡面，這樣的情感變化是沒有的，以往一次都沒有。
從那一次墜崖事件到現在以來，他是什麼事情，什麼人都不在乎了，但是現在，他是在乎她的。
內心最直接的感覺告訴他自己。
他很在乎她。
也是因為這個，才讓司言慕覺得有點難過，但是這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等他轉身過來再看的時候，周行之早已離開，而且連桌上的食物盤子都收拾完畢了。
“竟然......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