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終有到時。
山海村村口,小黑正靠坐在村口槐樹下,叼著草根張望來路,遠遠見到這駕老舊的馬車轆轆而來,就興奮的跳起來,一邊朝著村子裡跑,一邊喊人:“回來了,回來了,白大人的馬車回來了。”
小黑報信極快,一直在等待白珞的眾人亦是來的極快。
等到白珞一行人的馬車到村子近前時,彭叔,大黑二黑小黑,苗蕪韓聰,還有許奕君等人都已經等候在了村口。
待得馬車到了村口,韓聰身手最快,第一個迎了上來。
“大人。”韓聰伸手將白珞扶了下來,低頭細細察看白珞的臉色。
只見白珞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行動如常,並無不妥。
“大人,許大夫早已在村中等候多日,不如借了彭叔的屋子,讓許大夫為您察看一下傷勢。”說著,韓聰還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白珞的後腦勺。
記得當初走的時候,白珞後腦勺可是腫的不輕,他策馬加鞭的把許大夫連夜請到了縣衙,卻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後來還是百家村的張勇派人過來報信,說讓他帶著許大夫去山海村和白珞匯合。
說來也是蹊蹺,白大人明明是徑直朝著安寧縣縣衙回去的,怎麼半道就轉到了山海村了呢。
“那個傷口已經無礙了,……”白珞正要婉拒,卻被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打斷,正是早在山海村裡呆得不耐煩了的許奕君。
“白大人你這大半夜的讓韓聰把我折騰到了山海村,來了又不見人,白白在這裡等了你一天一夜,如今又說不瞧了,這皇上的譜也沒你的大,今日,許某還真得好好的為大人診治診治。”
說著,許奕君就氣哼哼的擼起袖子,揹著藥箱,直接兩步上前,把白珞拖去了彭叔家。
許奕君說得的確是實情,當年皇上有了外傷,宣他瞧病的時候,也是老老實實的在龍床上等著他來診脈,可從沒讓他等過這麼久,雖然他進皇宮看病也只有過那麼一次。
他許奕君出診卻被放鴿子,這還是頭一回!
他堂堂的大洲國外傷第一人,還從沒被人這樣輕怠過!
一會他要是輕饒了白珞,他“許”字就倒過來寫!
果然,待到一群人到了彭叔屋子,許奕君帶著白珞到裡屋察看傷勢時,外屋的眾人就只聽得白珞被許奕君把傷口按得痛呼連連。
朱七在白珞發出第一聲痛呼時就已經搶了進去,緊跟著是姜信和施大娘。
韓聰看著這幾人進屋的身影,目露疑惑。
姜信和施大娘關心白大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一個是白珞的親信,一個是白珞的白家村死忠。
可是,朱七又是何時這麼關心起白珞了?
然後就聽到屋內傳來了朱七的怒斥,“怎地下手如此狠,你這大夫是怎麼當的?”
“哼,我行醫幾十年,一直就是這麼看傷的,怎麼,要麼你來看這傷?哼哼,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這傷本來不重,又過了這麼久,淤血也早散了些,不過白大人這脈相卻顯示是出血之症,只怕內裡有些出血的傷口未愈,還得仔細查查,如何,你來?”許奕君楊著下巴挑釁對朱七道。
內裡出血?傷口?
許奕君的兩句話果然讓朱七呆立在了原地。
許奕君得意的笑,他拿準了這朱七沒法找到這傷口,只能忍著。
哼,他堂堂大洲國外傷第一人,是這麼容易讓人拿捏的麼?
卻沒想到,站在他面前的朱七,耳根竟然泛起古怪的紅潮,而後臉色緋紅。
這是什麼反應?正常的病人家屬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先百般致歉,而後求他施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