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在成都待了能有一個月,來自西南三省的土司才陸續抵達,不過來的數量卻只有小半,大部分都沒有來。
“這些土司太不知好歹了。”
張四維憤憤不平,嚷嚷著諸如對抗朝廷此類的話。
“他們不是要對抗朝廷,他們是不信任朝廷。”
陸遠拿起一摞本,笑呵呵起身向外走:“氣量放大些,他們不信,就讓他們慢慢信,走,和這些位土司首領們碰碰頭。”
開會的地方選在了四川藩司衙門,二堂不大,此刻已經被幾十名土司首領坐的滿滿當當,藩司的官員和陸遠帶來的通政使司官員都被擠到了邊邊角角,顯的格外小氣。
也因此,當陸遠進來的時候,整間堂內全是嘈雜的桌椅挪動聲。
幾十名土司首領齊齊側目,雖然他們沒見過陸遠,但見漢人官員齊齊見禮口呼太師,心中也是明瞭。
這位就是如今大明的權臣宰相,獨掌朝政的所謂太師首輔了。
既然能來,說明這些個土司首領還是心念朝廷、親近朝廷的,自然見到陸遠也是要起身問禮。
學著漢禮作揖的,或者遵照自己本族習俗行禮的都有,亂糟糟的一片。
陸遠一進來便皺眉:“怎麼安排在這麼個地方。”
張四維看向唐延暉,後者趕忙解釋道:“四川這幾年一直沒有興建大的會禮堂,而且平日裡藩司衙門開會,這二堂夠用了,所以沒有為大的舉會做準備。”
“那就難為各位都擠一擠了。”
陸遠來到惟一還算空間寬鬆的,為自己預留的主位上落座,臉上便掛起了笑容。
“擠一擠也好,好讓各位都能看的真切、聽的清楚,各位來自雲貴川的宣慰使、指揮使都坐吧。”
上百號人落座,又是一片亂糟糟的雜聲。
張四維落座後剛打算開口來介紹,陸遠的聲音已經率先響了起來。
“今日是本輔與諸位的第一次見面,想來各位應該都聽過本輔的名號,本輔就不介紹了,煩請各位做個自行介紹,好讓本輔認認面。”
“下官姚安同知高郯,見過太師。”
隨著陸遠話音落下,左下手第一位坐著的穿著六品官袍的男人率先起身。
一位六品同知。
陸遠頷首:“本輔在雲南《土官名冊》上知道你,你是嘉靖十二年授職,至今三十三年了。”
“是。”高郯臉上露出謙卑的笑容:“太師能記得下官,實是下官幸事。”
“客氣了。”
陸遠的眼神轉向下一位。
“下官鶴慶宣慰司順州同知子潼,見過太師。”
“嘉靖十一年授職。”
“是。”
“下官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