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門外,刑部尚書裴錦超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張居正出來立刻迎上前去。
“閣老。”
張居正看了裴錦超一眼,隨後示意後者跟隨自己上馬車,直到進到車內,裴錦超便急不可耐開口。
“閣老,皇上他怎麼說。”
“皇帝答應了。”
聽到這話,裴錦超頓時喜上眉梢:“太好了。”
張居正皺了下眉頭,輕咳一聲,也讓裴錦超立刻止住笑意,嚴肅起來。
“皇帝這邊答應了,可咱們要做的事還有不少。”張居正言道:“陸鳴還在南京府,皇帝一定會把他拿入宮,不能讓他進宮。”
裴錦超立刻點頭:“閣老放心,屬下明白,陸鳴身為遠東總會長,太師遠在北疆,這陸東就是陸家的主心骨,咱們得握在手裡,屬下已經安排人去了南京府,將他拿入刑部。”
張居正嗯出一聲:“要儘快,現在是咱們和皇帝搶時間的時候,不僅要和皇帝搶時間,還要和胡汝貞搶時間,畢竟,他現在才是內閣代首輔。”
“是。”
——
南京知府衙門,二堂。
高拱和陸鳴皆坐於堂內,此刻正品茶閒聊,氣氛之輕鬆,彷彿絲毫不知此刻南京城內已是暗流洶湧。
“真是佩服陸總。”高拱感慨了一句:“山東、河南接防的幾個衛已經到了南京,廠衛餘孽也秘密入了宮,皇帝蟄伏多年一朝豹變,陸總竟然絲毫不見慌張。”
“呵呵。”
陸鳴端起茶碗來喝上一口:“早都知道的事,有什麼好緊張的,讓他們鬧,可勁鬧。”
“這些事既然陸總早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坐視不管?”
高拱搞不明白,所以發問:“南京畢竟是國都,是國家之中樞,鬧出大事來,於國無利。”
“有些事,因為高知府您的級別,我很難和您解釋太多。”陸鳴的語氣中帶著上位者的傲氣:“您只需要知道,這麼做,對國家才最好。”
面對高傲的陸鳴,高拱只是自嘲一笑,隨後言道:“陸總是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太師更是我大明朝的天,您二位要做的事,下官確實無法理解,不過陸總對下官的許諾.”
“這一點高知府大可放心。”
陸鳴開口打斷:“你死之後,你們高家三代富貴跑不掉。”
“除了下官之外,還會死多少人?”
“那就看張叔大了。”
提起這個名字,陸鳴的臉上充滿怒氣:“我果然沒有看錯他,我大哥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聯絡上刑部,刑部不歸他分管,他想做什麼,裴錦超又想做什麼,呵呵,想奪權,他們倆也配?”
高拱並未接話,因此堂內陷入沉默,直等門外響起一名小吏的稟報聲。
“啟稟府尊,宮裡來了人,說要將陸總會長接入宮中。”
高拱看了一眼陸鳴,隨後揚聲道:“告訴來客,宮中已無司法權,案犯不能入宮。”
門外安靜了片刻,又響起那小吏緊張的聲音:“府尊,您還是見一下吧,來人拿著聖旨呢。”
“國憲之後,我大明沒有聖旨一說了。”
高拱沉聲道:“布憲於國之日,皇上親自宣的誓,你就這般回覆。”
“可來使還帶了一隊錦衣.”
“廠衛裁撤多年,哪裡來的錦衣衛?”
高拱起身拉開門,對著門外小吏喝了一聲,同時也看到小吏身後的十幾名錦衣衛。
當即沉下臉來:“此處乃是南京知府衙門,爾等莫要亂來,否則便是衝擊衙門之重罪,立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