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蓮湖。
“待到酒清醒,她無影、原來是夢裡···原來···是夢裡。”
賞花亭內,君逸宸斜躺在軟塌上,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右手撐著額頭,左手隨意搭在屈起的膝蓋上,如墨的髮絲僅用一根白絲帶鬆鬆垮垮地扎著,隨意置於肩頭。
和簫靈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蓮湖的荷花荷葉已枯萎,早已不復當初‘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夏日美景了。
軟塌前的一張紅木桌上,已經擺滿了兩排已開瓶塞的竹葉青,唯一的一個白玉酒杯裡也滴酒不剩。
他抬眸往亭外看去,想尋找那道纖細的熟悉身影,視線卻被桌上的酒瓶給恰好擋住。
鳳眸一沉,搭在膝蓋上的左手朝上,掌心中、淡淡白光忽然咋現,手腕一轉再一擊,只見淡淡白光直直往酒瓶的位置射去。
瞬間,瓶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粉末,最後消失不見。
桌上,只剩一個白玉杯靜靜的紋絲不動。
“靈兒。”
亭外,他好像看到了那個拉下衣領指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肩傷又小聲抱怨的狼狽女子。
再眨眼時,那道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已消失不見,石橋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他眸光突然黯淡。
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笑意,“這就是所謂的幻覺嗎?”
半晌,他伸手自懷中掏出兩樣物品。
一個是鳳凰玉佩。
另外一個是照片手鍊。
這兩件物品是簫靈當初為了留在宸王府養傷而拿來作抵押的。
修長潤澤的手指在照片上來回撫摸,看著照片上那女子開懷的笑顏,他眼底閃著柔和的眸光,粉紅色薄唇也跟著微微上揚。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他的目光還是停留在剛剛那張照片上,似乎要把自己融入其中,與那在懸崖邊回眸一笑的女子共賞雲霞美景。
在君逸宸看得正入神時,石橋上,六道身影由遠及近朝賞花亭的方向緩緩而來。
片刻,一行人、五男一女已經筆直的站在了賞花亭外的空地上,近看,五個男子均是一身黑色勁裝,各個英姿颯爽,氣宇不凡。
只是···俊顏上的神色卻各有不同,有冷漠的、有溫和的、有沉穩的、也有淡然的,還有面無表情的。
而站在眾男子中間的藍衣女子,她面色相對來說就顯得比較柔和。
一襲淡藍色緊身裙,裙襬一分為二,前面的裙襬只到膝蓋上方一尺的距離,後面的裙襬卻長至腳跟,一雙紅色長靴襯托她的雙腿更加的纖細修長,年紀大概十八九歲,淡淡的公式化笑容一直在絕美的容顏上綻放,一雙美眸隱隱透著一股精明。
纖細的手上捧著幾本厚厚的賬本,卻沒有一點吃力的跡象,還氣定神閒地站在高出她一個頭的眾男子中間,顯得毫無壓力。
一刻鐘過去了,亭內的君逸宸還是沒有抬頭,而亭外的六人誰也沒有出聲打擾,每個人臉上也沒有露出一絲不耐。
好像對這樣的場景已經習以為常了。
此時,夕陽西下,晚霞紅透了半邊天,幾縷餘暉斜斜的照射在幾人身上,映在地上的影子隨著太陽的慢慢沉落而越拉越長。
在眾人覺得還要再等一個時辰的時候,君逸宸終於動了,他小心翼翼的把兩樣物品放回到懷中,才看向亭外的藍衣女子:“雨燕,四國內的酒樓生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