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各位兄弟,按照以往,這個時間段,宸王殿下應該是去往環谷鎮的路上,現在怎麼···”壯漢雙手環胸,繞著坐滿人的桌子走了一圈。
宸王殿下每月中旬都要趕往環谷鎮住上五天,這個習慣已經保持了整整一年,無論颳風下雨,從不間斷,這個月怎麼了?這麼反常?
“經你這麼一提醒,還真是···我敢肯定,這其中必有蹊蹺。”紫衣男子抬手摸了摸白皙的下巴,邊說邊點頭。
紫衣男子身邊,一個賊眉鼠眼的藍衣男子轉了轉眼珠,然後賊兮兮地說道:“你們猜,是不是和那個白衣女子有關?”說完還露出一個猥瑣的表情。
紫衣男子見他面露猥瑣,眼中帶著一抹鄙夷,側頭勾唇道:“兄弟啊,我劉杉好心勸你一句,你討論那女子的時候把這表情收一收,不然、你的腦袋和身體分家是遲早的事。”
“嘿嘿~謝謝劉兄相告,陳某定當謹記。”陳於連忙拱手道謝,隨即扭頭向四處觀看,生怕有可疑的人盯著自己。
壯漢也往陳於的臉上掃了一眼,心中立刻道,‘賊頭賊腦瓜子臉,兔子耳朵青蛙眼’。
長得確實很猥瑣。
隨即又看向紫衣男子,“劉兄弟,現在宸王是不是還站在···”
“老闆,你這茶館有什麼好茶啊!上好的雀舌、冷香有沒有!”一個洪亮的大嗓門頃刻間把壯漢要說的話給硬生生的打斷,語氣還十分的囂張。
茶館內的眾人同時扭頭向外看去,只見下方的官道上、停了一輛由兩匹汗血寶馬拉著的豪華馬車,身後跟著兩排帶刀護衛,馬車前方,站著一個藍衣少年,模樣還算清秀,只是臉上的傲慢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見茶館內還沒有人回應他,他眼睛似乎點上了兩簇火苗,惡狠狠放話:“老闆人呢!趕緊滾出來,要是敢怠慢了我家公子,有你好看的!”
“李權,說話小聲點,別把美人給本公子嚇跑了。”
一個陰柔又輕佻的聲音從馬車廂內傳出。
這個聲音一出,剛剛還面露囂張的李權立馬換上一副笑臉迎人的狗腿模樣,他轉身朝馬車廂的方向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屬下一定謹記。”
這時,一個身姿婀娜的婦人從茶館內不緊不慢地走出來,她身著一件拖地紅衫,墨髮輕挽,頭戴玉簪,秀眉鳳目,頰邊微現梨渦,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
待走到茶館外,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剛剛那個氣焰囂張又一秒面露狗腿笑意的李權,淡淡勾唇,“這位小哥,除了你說的雀舌、冷香之外,我這裡還有東方美人,峨眉一珠,九曲紅梅,碧潭飄雪,君山銀針,請問,你要喝哪種?”
哼!敢瞧不起她這個小茶館,她媱三娘這裡什麼名貴的茶都有,只要你有銀子喝得起!
“恩,不錯。”李權還未搭話,車廂內又傳來一個慵懶戲謔的聲音,隨即車簾被一隻潤白修長的手掀開,一個暗紅色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公子,慢點。”李權連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著,本就不大的雙眼笑得快眯成了一條縫。
媱三娘定眸看向走下車廂的男子,一身暗紅色錦袍,臉龐稜角分明,膚色光潔白皙,濃眉、挺鼻,紅唇帶笑,全身無一不在張揚著他是貴公子的非凡身份。
紅衣男子一走下車廂就抬頭往茶館上看去,待見到站在上方的媱三娘時,一張壞壞的笑臉上,一雙眼睛就一直在她的身上來回掃視,剛剛的高貴瞬間瓦解,變成了痞裡痞氣的登徒子。
見紅衣男子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媱三娘眼底的鄙夷之色更加的深,心中評頭論足道:‘長得倒是挺俊的,但是縱慾過度顯得臉色蒼白,眼底的烏黑清晰可見,腳步略微虛浮,整一個流連煙花之地的紈絝子弟和名副其實的色鬼’。
“風韻猶存。”紅衣男子看了媱三娘良久,才慢慢吐出四個字。
越看眼中的笑意越深,他從衣袖中拿出一把仕女圖摺扇,在手掌心上不輕不重地敲著。
沒想到,這還沒有踏入東晉都城內,就能看到如此養眼的,不知道都城內會不會有更多的美人呢?
越往下想,他的心就越興奮,眸中的貪婪之色顯而易見。
茶館二樓,四個高矮胖瘦的青年男子站在二樓的門窗前,眼睛同時看向官道上的紅衣男子,眼中都冒著星星之火。
其中高個男子最先收回目光,然後看向站在中間的胖子,咬牙狠聲道:“張老大,那小子一直用有色眼睛盯著大嫂來回觀看,我們要不要···”
說完便彎腰拿起了一把大刀,一副要衝鋒陷陣的無謂姿態。
“靜觀其變,我們絕對不能貿然行事。”張平轉頭看向張健,面色有些凝重。
隨即又看向一矮一瘦兩人,“我們之前就因為魯莽行事打劫了宸王殿下,卻也因此僥倖得了兩萬兩銀票,現在開個茶館,只求安安穩穩過日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千萬不能輕易動手,況且,我們還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看他那個目中無人的下屬和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只怕來頭不小啊!
“是。”三人齊聲回道。
“李權,我們趕路也累了,就停下來歇息歇息,這秋色宜人的季節,最適合我們這種文人居客恰意品茶賞秋香。”
李權點頭附和:“公子說得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