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阿巴斯終於得到了他所希望的訊息,波斯叛軍與伊普拉辛的騎兵進行了第一次交戰,雙方打的十分激烈,以至於出現了不小的傷亡。
阿巴斯當機立斷,將所部分成了左右兩軍,相互呼應著次第前進。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麾下都是些近似於烏合之眾的新兵,只有步步小心,才能儘可能的避免軍隊在行軍中散掉。
阿巴斯作為一個打了半生仗的統帥,深知軍隊在各種情況下會產生的各種情形。
打仗的時候軍隊未必會散掉,因為雙方都已經膠著在一起了,前後左右都是人,有敵兵也有自己人。而行軍的時候則不一樣,在枯燥的體力消耗過程中,許多新兵會抵受不住恐懼和身體的雙重煎熬而崩潰。
崩潰的結果就是會出現大量的逃兵。
這一路上,逃兵也不少,但由於阿巴斯採取了相應的措施,所以逃兵的數量仍舊被控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現在必須急行軍,則只能以密集陣型,左右次第前進,一方面增加己方士兵的安全感,一方面可以有效的遏制士兵離隊。
阿巴斯心再急也沒有親自帶著人衝上去為侄子助陣解圍,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老人,馬上顛簸的久了骨頭架子都可能散掉,就別提親自作戰了。
年老體衰不意味著他徹底的退出了戰場,多年的陣戰生涯使他仍舊有著豐富的經驗,任何事都可以及時的做出各種佈置。
離開了木鹿城的重圍,阿巴斯反而可以放開手腳了,熟練的下達著各種軍令,下面的千夫長和百夫長們也十分爭氣,將軍令執行的也很徹底。
這支近似烏合之眾的新兵竟也看似軍容齊整的逼進了波斯叛軍的後翼。
當然,波斯人的軍隊也是新兵,應該也與烏合之眾無異,可讓阿巴斯感到困惑和不解的是,這些人同樣進行了強渡不低的行軍,為什麼這一路上幾乎見不到他們的逃兵呢?
波斯叛軍的逃兵數量可以說遠遠小於自家的軍隊。
對於這一點,阿巴斯除了困惑以外,還覺得有些不服氣。
在野戰和行軍上,他一直是極為自負的,為什麼現在還不如那些造反的商人呢?
難道商人們反而更加深諳行軍打仗的道理嗎?
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其中一定有什麼不為自己所知的東西。
經過數日的思考以後,阿巴斯越來越確信,這些反常的表象背後,與一個突然出現的情況有關,俺就是站在波斯叛軍背後的唐人。
“唐人啊唐人,你們究竟是什麼鬼怪?難道就能讓從沒打過仗的新兵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勝得過百戰的老兵嗎?”
阿巴斯自言自語著,這時斥候來報,左翼軍已經和波斯叛軍交戰,波斯叛軍並沒有戀戰,只是做了輕微的抵抗之後,就繼續向東撤退。
阿巴斯也沒有下令繼續追擊。
只要接戰,第一步的計劃計算達成了。
一支新成立的軍隊最忌諱打敗仗,這一仗雖然規模和接觸的程度都很小,但也算是小勝,對於軍心和士氣有著程度不小的提升。
一旦這支新軍養成了自信的心理優勢的習慣,就算他們缺少經驗,只要放出去,一樣兇猛的可以像獅子一樣。
阿巴斯也是在沒有辦法中使出了這種一邊作戰一邊磨礪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