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等待煎熬著,地牢的門嘩啦啦被從外面開啟,巡城校尉張淦在一干屬下的簇擁下進入了陰暗潮溼的地牢。
地牢裡關押的人並不多,秦晉和十幾個隨從就擠了兩個囚室。
張淦強壓住內心的恐懼和忐忑,來到那個自稱是秦晉的年輕大鬍子面前,本想仔細端詳一番,可剛一接觸到對方如炬的目光後,竟似雷擊一般,不自覺的就垂下了眼皮。以至於他都沒看清楚這個年輕的大鬍子究竟是何等樣貌。
“敢問尊駕真實身份究竟……”
不等張淦艱難的把話說完,秦晉就直截了當的道明瞭自己的身份。
“我就是秦晉,如果不信,可以到神武軍中去,請長史李萼來辨認!或者請廣平王屈尊也可!”
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可停在張淦心裡卻是有如鼓槌般,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了大鼓上,震得他肝都發顫了!
儘管如此,張淦還是強忍住了所有的驚慌,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既然尊駕是秦大夫,因何今日在東市外卻不道明呢?”
張淦暗罵,這廝如果說自己是某某高官,他又豈能孟浪行事,豬油蒙了心將之當做細作,惹來今日的大禍?
秦晉只笑了笑,並不回答,倒是他身邊的隨從喝道:
“大夫行止豈是你這區區巡城校尉可以盤查的?又何須向你交代?現在只問你一句,將我等抓了回來,依據的是哪一法則?”
“這,這……”
張淦再也難以掩飾自己內心的驚慌,口中也不由得結巴了起來,如果當初這些人像現在這麼理直氣壯,而不是裝出一副心虛的模樣,他又怎麼可能想歪了呢?思來想去,細作一事肯定不能提了,否則更得使自己落得一個眼昏無能的名聲。
秦晉卻打斷了隨從對張淦的質問。
“好了,張校尉也是循例行事,不要為難他。”
張淦抬手抹了一把兩鬢幾乎要淌成河的汗水,感激涕零道:
“大夫體恤下吏,下吏感佩莫名!”
秦晉又和顏悅色道:
“既然秦某與張校尉方便,不知張校尉能否與秦某方便呢?”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張淦就算蠢到了家也明白秦晉話中之意,連不迭的招手開啟囚室的鎖具,然後又躬身道:
“下吏今日魯莽,還請大夫恕罪!”
張淦現在是想明白了,不管這個年輕的大鬍子究竟是不是秦晉,都一定不是細作,索性就低服軟吧。只是他心裡還有著小盤算,如果表現的太過卑躬屈漆,反而被對方瞧不起,如果姿態放低之中再帶著一點不卑不亢,或許還能挽回些印象也未可知。
秦晉不置可否,只說道:
“希望張校尉不要將今日之事說了出去,權當你我從未見過!”
直到目送秦晉等人離去,張淦才忽覺今日的晚風竟有些涼,其實也不是晚風涼,而是他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的透溼。但張淦還是有些問題想不明白,如果對方果真是秦晉,自己對他百般無禮,又因何放過自己一馬呢?還有最後那句“權當從未見過”是什麼意思?
當秦晉出現在大街上時,立即就引起了巡城軍卒的注意,由於秦晉意外失蹤的原因,巡城的軍卒比以往多了數倍,待發現是失蹤的秦大夫以後,所有人都沸騰了。
眼看著聚在身邊的軍卒越來越多,秦晉只好衝他們喊話:
“諸位值夜辛苦,秦某有公事在身,不能在街上耽擱久了,希望諸位能各歸各位,秦某也好儘快趕回軍中!”
巡城的軍卒裡,不管此前隸屬於民營還是團結兵,都對秦晉有著一種近似於崇拜的敬畏,因而他僅僅是說了一句話,這些圍觀的軍卒立即依言散開。
沒了各種牽絆,秦晉順利的回到神武軍帥堂,長史李萼等人見到秦晉自行返回,都驚訝的差點掉了下巴。在聽說今日城內如何駭人的暗流湧動之後,秦晉不禁有些犯愁,看來這善後遠比自己想象中麻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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