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崔相公急吼吼而來,恐怕有極重用的事,如果避而不見萬一耽擱了……”
李亨卻苦笑道:
“你有所不知,崔渙現在正揪著秦晉不放,非讓朕治他構陷藩王之罪,現在李璘把薛鏐的首級都送到長安了,崔渙豈非更要理直氣壯了?”
永王殺薛鏐除了懲治不法以外,更重要的是向朝廷表示,他絕不徇私。以殺掉手下幕僚來向朝廷示好,這麼做只會使得其幕僚們離心離德,也就反證了沒有異心。這才是李亨放心的根本。
李輔國卻欲言又止。
“奴婢以為,此事當遠沒有陛下思量的那麼簡單!”
這話讓李亨眉頭一跳。
“沒那麼簡單?難不成還有隱情?”
李輔國道:
“奴婢不敢說!”
李亨面露不悅。
“朕讓你說!”
“奴婢怕說了,也被人冠以構陷藩王之罪!”
李輔國說話時,臉上滿是委屈。李亨聽後卻樂了,道:
“放心,哪個敢指責你,都有朕兜著!”
李輔國這才放心大膽的說道:
“殺薛鏐一事,可以往好的一面理解,但也能往不好的一面揣測!”
“何處不好?”
李亨的眉頭已經微皺起來。
“謀刺監軍一事乃魏恆犯下無恥之罪在先,薛鏐雖罪不可赦,但情有可原啊。”
這句話馬上提醒了李亨,薛鏐為什麼要刺殺魏恆,還不是因為魏恆居然以閹人之身猥褻了他的妻子嗎?常言,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身受如此奇恥大辱,哪個七尺男兒能忍得下這口氣?倘若不聲不響的嚥了下去,才會被人所不齒吧!
想到這裡,李亨道:
“朕原也以為薛鏐情有可原,才沒有窮究此事,想不到李璘竟殺了他!這薛鏐也算是有血性之人!”
李輔國馬上接著李亨的話鋒往下說。
“陛下所言甚是,奴婢以為,永王殺薛鏐,怕有欲蓋彌彰之嫌疑!”
直到此時,他才把自己推測出來的想法和盤托出矛頭竟直指永王。
李輔國這麼做當然不是損人不利己了,崔渙在此前曾建言天子剝奪他對左衛軍的提調之權,現在廣平王兼了左衛將軍,他很快就將在事實上被架空。來自此處的恨意,自然驅使他處處與崔渙為難。
崔渙既然死咬著秦晉不放,那麼他就替崔渙再添點堵。
而且,李輔國的分析也不是漫無邊際的瞎胡說,倒也絲絲入扣,就連李亨都找不出毛病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誅心之言,總不能憑藉幾句話就對一個領兵的藩王動手吧?他總得手中有足夠的兵力才行啊!
“好,朕知道了,此事休要再與旁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