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這三個人的品格和能力無疑都遠遠勝過楊國忠、陳希烈之輩。
政事堂有這種重臣掌舵,便不至於壞了大好的局面,看來李亨還是有些知人善任的天分。
當一國之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知人善任,如果所託非人,輕者敗壞朝綱,重者有可能亡天下!
至此,秦晉才明白了李亨為何把任免宰相這種絕頂大事說與自己,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情感表達方式。
在李亨所提如政事堂的人選裡,既沒有他秦晉,也沒有李泌。
這兩個在朝野看來,解長安之圍出了大力,立有大功的人,就算入政事堂也不算奇怪,可李亨偏偏哪個都不用。
出了天子便殿,秦晉只聽得身後一陣頗為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御史大夫慢些,等等奴婢!”
不用回頭也聽得出來,這是李輔國的聲音。
李輔國現在的地位可算是如日中天,雖然比不得當初的高力士位高而望重,但這朝野上下沒有一個官員敢怠慢於他。
“御史大夫可聽說了,政事堂的三位宰相定下了,奴婢剛剛聽說。”
秦晉暗道,這閹宦果然耳目靈通,連天子尚未公佈的詔書都提前知曉了。
“秦某也是剛剛聽說,陛下剛剛提及了此事。”
這回;輪到李輔國驚訝了。
“陛,陛下已經告訴了大夫?”
秦晉從容點頭。
李輔國很明顯是想討個好,可現在卻無好可討了。最終,他還是憋出了一句話來。
“大夫也不必灰心喪氣,過早的入政事堂,只會把自己架在火上,任火烤,任人割,苦著呢!”
秦晉也承認,李輔國說的不假,入政事堂做宰相就是把人架在了火上烤,任憑百僚攻擊、摸黑、構陷,終有一日天子信重不在,也就到了從高處狠狠摔下的時刻。
細細數來,唐朝歷朝宰相幾乎都逃不出這個怪圈。平心而論,秦晉絕不願入政事堂做宰相,只有神武軍才是他最記掛的地方。
對於李輔國要賣的這個人情,秦晉表示承情之至,他本來就在朝臣中的口碑不好,既然這貨主動貼了上來,就拉攏到自己這一邊又有何妨呢?
李輔國對於秦晉和神武軍而言,可不簡簡單單的是個宦官頭子,這貨能在詔書未頒佈之前就能獲知準確的內容,結交了此人就算難以影響天子決斷,提前獲知重要訊息,也是旁人所不及的了。
不過,秦晉在處理與宦官之間的關係時還是極為低調謹慎的,畢竟內宦結交外臣歷來是天子大忌,雖然現在他深得李亨的信任和重用,但卻不意味著可以率性而為。
出了太極宮,秦晉的身上已經捂出了一身的熱汗,此時他身上所穿的還是冬衣,已經明顯與時令不符。
返回軍營時,正路過勝業坊外大街,忽見一大隊人馬停留於破敗的坊門之外,仔細一看竟是神武軍,秦晉頓時有些火大。他早就三令五申,不得讓神武軍干預民事,更不得用作興修工事。
現在居然有人支使神武軍修葺坊門,這還了得?
然則,等他走近了,卻現坊門外一名光著膀子的壯漢正是秦琰。這時,他才恍然,勝業坊不正是自己此前的府邸所在嗎?秦琰一定是帶著人過來,為自己修葺府邸的!
秦琰剛剛稍有斬獲,以級換軍功,恢復了旅率之職,可現在又公然犯禁,這讓秦晉很是頭疼。難不成還真要因為這等芝麻蒜皮大的事就將其逐出軍中嗎?
但是,神武軍向來以軍紀嚴明著稱,只要有人公然違犯,只要其人為神武軍中之人,軍法定不會輕饒。
“狗兒在哪?滾出來!”
“哪個混賬王八,還敢叫老子的諢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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