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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杞所帶的神武軍五千前軍雖然傷亡極少,但由於長途奔襲作戰,回到晉州已經是師老兵疲。★秦晉令他們修整七日,然後所有前軍共計一萬人,將作為此番南下攻堅的主力。
這對神武軍而言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戰,後軍尤其是中軍成軍日短,拒城而守伺機反攻還能有所作為,如果是攻堅就連秦晉心裡都沒有底。但有些仗不是說沒有底就畏懼而觀望的,比如朝廷這次大舉東出,看起來聲勢浩大,軍民一派必勝信心,但是這一仗的勝敗幾乎決定了唐朝的國運,就算秦晉再厭惡李隆基的嘴臉,再想儲存神武軍的實力,此刻也必須全力以赴了。
俗話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在秦晉看來,不管有沒有朝廷的調令,神武軍現在出兵都正當其時。
因而,幾乎所有的反對之聲都被秦晉一手壓制下去,而且在事先的通氣會議上,他也已經明確了自己的態度,此時擺在神武軍面前的問題不是出不出兵,而是出兵以後如何少死人而打勝仗。
自從收復河東南部的八郡以後,秦晉個人的威望無論在地方還是軍中,都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狀態。所以,他的態度如此堅定,軍中輿論一夜之間便由反對轉而為狂熱的支援開戰。
大清早,盧杞一夜睡的香甜無夢,推開了房門呼吸著深秋清冷的空氣,所有的疲勞與倦意頓時一掃而空。
他的這處院落便在公署廨房之側,那些辦公的書吏與之只有一廊之隔。口鼻中呼吸著河東大地清冷的空氣,耳中則充斥著各種急促而嘈雜的人聲。
一向喜好情景的盧杞非但不覺得這些噪音吵鬧,反而聽的津津有味。天井關轉戰伏擊的日子太辛苦了,往往在林中埋伏起來就是一兩日的功夫不能動彈,滿耳朵裡除了蟲鳴就是鳥叫,如果這種日子再繼續下去,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瘋掉。
現在回到了熱鬧繁華的城中,就連廨房佐吏的議論嘈雜之聲都覺得極為入耳。
不過,仔細傾聽之下,盧杞卻眉頭微皺了起來。
原來,這些奔走忙碌的佐吏們不時駐足議論幾句,竟全都是關於出兵的,而且隻言片語中都流露著對打勝仗的狂熱。
頓時之間,盧杞收起了好好歇歇幾日的心思,他要道軍中去,看看軍中究竟都是什麼態度。他不反對打仗,但是這種盲目的狂熱,是不是有些過火了?
盧杞誠然對秦晉言聽計從,但名門望族的出身使他有著更多的自主判斷,對於秦晉在軍中推行的某些政策亦有些不以為然,比如各營分設了營監這種前所未有的差使。自此以後,但有大戰之前,各營的戰意都狂熱無比。好在營監職司管不到用兵提調,所以他也樂見其成。
有時候,盧杞甚至懷疑這位年輕的使君是不是會法術,能夠不用金銀賞格就能一次又一次調動起軍卒狂熱的戰鬥意志,這真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
盧杞不是個粗鄙的武人,懷揣著這種好奇,曾深入的瞭解了一番這些經過特別訓練後上崗的營監的工作手段,不禁暗暗咋舌,若非洞悉人性絕無可能研究出這樣一套辦法,由此他對秦晉的敬畏之心便又多了幾分。
果不其然,到了駐紮於城外的軍中,各營顯然在昨夜就已經接到了軍令,各色五顏六色的標語如雨後春筍般遍佈營寨內外,為了照顧那些不識字的軍卒,還有專人宣講動員。
盧杞突然笑了,自己一直反對出兵,究其竟是心底裡對燕軍存著本能的畏懼,讓他據城反擊可以,陰謀奇襲可以,如此做正面進擊,毫無取巧之處便沒了自信。
然而,以盧杞所認識的秦晉,哪一次不是化腐朽為神奇,變不可能為可能呢?
既然秦晉都有一戰必勝的信念,他又怕從何來呢?心結驟然化解之後,頓時心情暢快,在軍中走了一圈之後,見一切都井然有序,便又離營返回城中。
不過,盧杞每到一處有實地檢視地形的習慣,來到晉州以後還從未勘察過,於是就繞著頗為雄威的城牆走了一圈。
晉州城位於河東道大河汾水以東,距離河岸約有三里左右,城北則有高粱水自東向西匯入汾水。這裡不但是衝要之地,數條大河還成為其天然的禦敵屏障。盧杞繞城勘察一圈之後,不禁暗想,如果當初蔡希德屯兵於晉州,那麼秦使君還能否收復河東八郡便成了未知數吧。
不過,蔡希德屯兵於絳州自有他的道理,說到底還是為了就近糧道,河東缺糧,若無河北與洛陽的糧食支援,僅憑一兩個郡是絕無可能養活數萬人馬的。神武軍也同樣面臨著這個問題,如果不是馮翊郡有糧食源源不斷的運來,恐怕也就不會有神武軍今日的戰績了。
至於秦晉以何種手段籌糧,盧杞不是當事之人,便不得而知了。
到了南門處,盧杞剛打算下馬入城,忽聞馬蹄疾踏,眨眼間便又百十馬隊旋風般的馳了過來。
卻見其中一面旗幟上繡著個斗大的裴字,盧杞心中一動,暗道莫不是他,待看清楚馬上為的軍將,他大笑了起來。
“裴二,來的正好,咱們兄弟可有些日子沒一起喝酒了!”
神武軍中禁酒,現在秦晉下令七日修整,軍卒有一日休沐,為將者則會開了酒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