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不知“鄉土”二字的意思,但從秦晉的語意中也聽得出,也不是誇讚的詞語。再說,比這個更讓她在意的是,家主打算給她另取名字,說明家主接納了她,趕忙欣喜的輕輕屈膝稱謝,臉上喜不自禁,就算家主取了個阿貓阿狗的名字也是千肯萬肯的。
聽說家主是個領兵的將軍,起的名字可能還不如杜鵑呢……女子很快就打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秦晉肚子裡的墨水肯定比不上原本的秦晉,但他勝在博古通今還知未來,唐以後上千首詩詞信手拈來幾句,挑出幾個詞都是上好的名字。
“就叫樊素吧!”
那女子跟著唸了兩遍,覺得果然比杜鵑好聽,更是笑靨如花,將剛剛的驚嚇拋諸腦後。
“奴婢今日以後就叫樊素了!”
樊素的胸衣被撐的鼓掌飽滿,隨著加快的呼吸上下起伏著,胸前有大片雪白肌膚l裸.露在外,一頭烏髮有幾縷隨意散落在上面,秦晉的目光停下,便呆住了。
“脫掉衣服!”
樊素臉上霎時飛起一片紅雲,抿著嘴,抬起手在裙裾上擺弄了幾下,整條衣裙滑落在地,曲線玲瓏曼妙的身體便徹底展露在秦晉的面前。
秦晉呆呆望著樊素的身體愣怔了片刻,兩三步過去,一把攬住柔軟的嬌軀,年輕女子的氣息猝然充斥鼻息之間,然後又低頭......
......儘管被他臉上的短鬚扎的麻癢難當,但心裡還是欣喜極了。
恍惚間......不知過了多久,突的低呼一聲,整個世界都隨之安靜了。
瞬息之間,秦晉的頭腦陡然澄明瞭,那些糾葛在腦子裡的一團亂麻,彷彿也隨著剛剛的衝刺發洩而消失了。
樊素乖巧的依偎在大汗淋漓的粗狂身體上,一抹柔情在胸口暈開,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還沒能仔細回味,便都結束了。
秦晉的手在樊素光嫩滑膩的腰肢上來回遊移著,漫不經心的問著她的一些情況。突的,一個字眼讓他的手猛然間停住了。
“你是說,你的家鄉是在新安縣長石鄉?鄉嗇夫是範長明?”
樊素驚訝的張開了小口,對秦晉連鄉嗇夫的名字都能準確叫出來,感到驚訝不已。
“家主說的全對,奴婢的家鄉就是那裡,只不知道許多年過去了,阿爺他還是不是鄉嗇夫。”
這一番對話,讓秦晉始料不及,失聲問了一句:“鄉嗇夫是你父親?”
樊素在秦晉的懷裡換了個姿勢,如水的一雙眸子滿是柔情的看著秦晉,又重重點點頭。
秦晉心裡一片冰涼,只想著範長明那老雜毛究竟是有福還是造孽,生了好兒好女,卻又累的他們如此悽慘。他分外憐惜的在樊素散落的長髮上輕撫了一下,這麼好的女兒如果不是養不下多餘的人口,又有誰捨得送到深牆宮苑中,受那冰冷徹骨的苦楚呢?
範長明家是地方鉅富,就算有宮中強派下的名額,花些錢也能躲過去。說到底,還不是想著生女當如衛子夫,有朝一日能因女而貴,飛黃騰達。又有多少人困在這春秋大夢裡醒不來,多少好女子像貨物一樣被天子送來贈去,為奴為婢,苦不堪言。
“家主可識得父親?”
秦晉不想騙她,黯然點頭。
樊素只知道年輕的家主是個萬人敵的將軍,對他的過往一概不知,乍聽說他竟識得父親,亦忍不住又驚又喜,便纏著讓他說說父親近況如何。
秦晉暗歎一聲,這讓他從何說起?難道就直接告訴她,範長明勾結逆胡謀反,已經在皂水河谷內燒的連渣子都不剩了?
面對如許楚楚可憐的女子,又讓秦晉於心何忍,能說出這等殘酷的事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