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般事務交代了下去,果興阿也不能一走了之,各種裝備的改造還得他一一上手演示,擴建的居所和倉庫也得他勘驗。而且果興阿也不準備僅僅擴建一些工人的居所,固安城他並不滿意,如果英法聯軍轉道進攻固安,他準備把大本營設在這裡,所以整個中樞的安置和物資的儲備也要再考量一下。
在兵工廠忙碌了五天以後,他又去了附近的密林,他要去看看鄒德歸以及福順等人。不過樹林裡已經沒了營地的痕跡,所有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果興阿找了又找也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鄒德歸也真是神通廣大,林子裡好像許久都沒有人的樣子,一點點痕跡都找不到。果興阿摸著腦門有些想不明白了,就算鄒德歸要造反逃跑,他還能把一百多號人都殺了。而且就算他武功高強把福順的人都給殺了,也不至於連屍身都沒有留下,他還能都給吃了不成。福順這幫人也不可能跟著鄒德歸一塊跑了,才十來天的光景,鄒德歸就是會催眠也不可能啊!
“東翁!”鄒德歸像從地裡冒出的鬼混一樣,突然就從一棵樹後面蹦了出來。
“懷遠先生!”果興阿和警衛班班的人都給鄒德歸嚇了一跳,果興阿強作鎮定的答應了一聲。
“前幾日東翁到了兵工廠,學生就知道東翁要過來,特意在這等了東翁兩天了!”鄒德歸笑著進前向果興阿施禮。
“懷遠先生辛苦了,福順他們呢!”果興阿很關心自己的部下哪去了。
“幾日來他們武藝上有了些起色,東翁交與學生的《雜務手冊》,學生也研究出了一些眉目,所以帶著他們去城裡試練一番!”鄒德歸微笑著答道,而且神色上頗為得意。果興阿給福順手下人的番號便是佐領雜務科,所以工作手冊便叫做了《雜務手冊》。
“進城了?”果興阿吃了一驚,雖然福順帶著他手下的雜務人員都跟著鄒德歸搞集訓了,但果興阿對於周邊的監視可沒有放鬆,福全手下的警衛排還有長祿偵察連的骨幹也不是吃乾飯的。鄒德歸帶著雜務科一百多號人進了固安城,果興阿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僅進城了,學生還帶著福順等十幾個人,一直跟在大人左右保護大人。”鄒德歸特別喜歡雜務科的任務,如果不是身份還不夠,他很想向果興阿把雜務科要過來,以後由他親自管帶。
“你們一直跟著我!”果興阿有點見汗了,福順和他的手下都是果興阿非常熟悉的人,哪怕看到一個背影都能認出來,可十幾個人跟著他好幾天他居然全無察覺,警衛班也是一無所知。
“大人沉醉在溫柔鄉里,學生不敢打擾!”鄒德歸這話損的很,一是顯擺自己的能耐,二是譏諷果興阿不務正業。
“厲害,厲害!你帶我進城看看吧!”果興阿心裡暗自慶幸啊!這個鄒德歸真是個搞特工的天才,萬幸他是自己的手下,自己也還有一本《特殊工作手冊》沒讓他知道,不然以後得時時刻刻的提防著他。
“學生得意猖狂了,東翁莫怪!學生這便護送東翁入城!”鄒德歸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得瑟一下也是為了讓果興阿更加重視自己而已。果興阿年紀輕輕,手下也僅僅數千兵馬就搞出了上百人的奸細,百分之一萬是個小心謹慎又心懷禁忌的人,玩的過了怕是要引火燒身。
一行人馬返回了固安城內,鄒德歸隨手指點之下,這裡各處居然到處都藏匿著雜務科的人手。不僅僅是某個犄角旮旯,就是茶館戲院這人來人往的所在,指點之下也能發現雜務科的人。他們當中有幾個是固安城裡的旗人出身,在城裡熟人極多,但是居然個個都像隱身了一樣,在人群裡鑽來鑽去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
“懷遠先生大才啊!服了!”果興阿震驚之餘對鄒德歸也是五體投地,人才和人類還是不一樣的,宅男果興阿雖然抄了《雜務手冊》出來,但是太多事他都實現不了,鄒德歸卻看一眼便能將其變為現實。
“東翁謬讚了,東翁能寫出《雜務手冊》這般大作,才是真正的大才,學生拜讀之後才知世間英雄了得。平日裡學生坐井觀天,常常自以為了得,拜讀了東翁大作,方知自己不過井底之蛙!”鄒德歸說的卻是實話,一本《雜務手冊》讓他大有豁然開朗之感。
“給主子請安!”背後的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互相吹捧。
果興阿和鄒德歸都嚇了一跳,他倆都沒有發覺背後有人,簇擁著果興阿兩人的警衛班的人更是嚇的把槍都掏了出來。警衛班的人感覺好像見了鬼一樣,莫名其妙的在他們和果興阿之間就多了一個人出來。
“福順!”果興阿看清了背後的人,居然是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的福順。
“奴才再給主子請安!”福順嘻嘻哈哈的又給果興阿打了個千。
“你怎麼走到我背後的!”果興阿吃驚的看了看一臉茫然的警衛們,有疑惑的看著福順。十幾個人看著,除非福順是直接從地裡冒出來的,不然怎麼誰都沒有發現他。
“奴才剛才就是從那裡走過來的,然後走到哪,在之後就到您背後了!”福順伸手把他剛才走過來的路線給果興阿指了出來。
果興阿看著福順走過來的路線,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為福順僅僅在他面前就走過了兩次,更是當著警衛的面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果興阿背後。
“福順進境真是快啊!學生一時沒防備,也被嚇了一跳啊!”鄒德歸笑了起來。
“懷遠先生,這是怎麼做到的?”果興阿急忙問道。
“這便是東翁《雜務手冊》中所寫嘛!東翁曰,隱匿蹤跡最好的方法便是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福順提籠架鳥便於這街市融為了一體,所以兩次在你我二人面前走過,我們又都目光專注,所以自動把他給忽略了。東翁又曰,越是熟悉的人與物越不容易發現異常。這些警衛都非常熟悉福順,所以看到福順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東翁的扈從,直到福順動作有異才驚覺過來。如果東翁今日帶的侍衛都不認識福順,他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就被拿下了。”鄒德歸現在可是把《雜務手冊》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