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升阿和顯德帶著大隊人馬趕到小南京的時候,果興阿已經佔領了小南京一整天,步兵營和炮兵風塵僕僕的走進了三關城門。如果不是城頭插著代表著大清鑲藍旗佐領的鑲藍色龍旗,豐升阿等人怎麼也不敢相信果興阿以區區三百人攻下了這樣的雄關。
果興阿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鼓樓的城樓裡不見任何人,命令都是由福全在城樓上喊話。慕順等人還以為果興阿是在謀劃新的計略,只有福全等幾個警衛班的近人才知道,果興阿是臉色慘白的在城樓裡瑟瑟發抖。
效法三國志裡董卓的辦法,騎兵在鎮子裡來回的跑著,的確起到了威懾太平軍餘部的作用,但是果興阿僅用三百人佔據小南京的現實無法改變。雖然小南京裡的大部分人都被圍堵在自己的生活區裡出不來,可突擊營入城以後,城裡的小規模戰鬥也一直沒有停止過,喊殺聲和槍聲一直迴盪在城裡。
果興阿計劃的分割槽繳械也一直沒能實行下去,被堵在生活區裡的人們,在生活區裡設定了防線。雖然他們的武器都被果興阿封在了武庫裡,他們手裡僅有一些刀劍,甚至許多人需要投擲磚石瓦塊來作戰,但是兵力的差距,讓各部遲遲無法開啟局面。
大體上生活區是分成了東西南北四大塊,可四塊裡還分成了無數的小塊,每一小塊都在各自為戰,即便拿了太平軍旅帥甚至師帥的首級過去,也沒能動搖他們抵抗的決心。清軍目前只能在每個小塊的出入口都設定了防線,不讓這些還在抵抗的太平軍合流,可是別說殲滅,連勸降他們都做不到。
豐升阿、顯德等人被引上鼓樓的之後,果興阿就像個找到了父母的孩子,一下子撲到了豐升阿的懷裡。沒有任何語言,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果興阿好像只是宣洩情緒一樣,抱著豐升阿嚎啕大哭起來。
“大人,弟兄們剛進城,是不是分派駐地,讓大夥都歇息一下!”看果興阿哭的差不多了,豐升阿請示道。
“歇他奶奶個腿,炮兵和補給連馬上到老子這來,配合警衛班設防。你去和慕順碰個頭,騎兵連、突擊連還有你的一連和二連,每連負責一個區域,趕緊把城裡各區給佔住。徹底把城裡這些人給老子堵住,讓他們竄出來,咱們就徹底歇菜了。”還在摸著鼻涕的果興阿,立馬換了一副兇巴巴的嘴臉。
“福全,去把老子嚴肅軍紀的命令再去和一連、二連說一下,那個敢違反軍紀的,立刻就地正法!”果興阿好像忽然想起有土匪進了自己家一樣,馬上命令福全去嚴肅軍紀。
“通令全軍,《三項紀律,八大注意》要唱起來,不準停,要響亮,要讓城裡的人都聽見!”果興阿又想起了自己串改過歌詞的經典曲目。
“大人,弟兄們一路急行軍過來,太疲憊了。是不是緩一緩!”豐升阿有些心疼手下計程車兵。
“緩一緩!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什麼情況,我們七百人包圍了一萬人,緩一緩腦袋就緩沒了!”果興阿忽然歇斯底里了起來。
“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同時也被果興阿嚇到的豐升阿急忙答應了下來。
命令傳達下去之後,騎兵連終於可以把快被磨爛的屁股從馬背上挪了下來,隨著歌聲響起,各連也開始了分割槽佔領城內的生活區。兵力得到補充之後,清軍的防線一下子嚴密了起來,原本還有些機會衝突的太平軍,徹底的被堵死在了生活區裡。
局勢略微穩定之後,果興阿非但沒有搬離鼓樓,反而把鼓樓做成了清軍的防衛中心。他自己住在了鼓樓的城樓裡,警衛班、補給連和炮兵更是一股腦的都搬了過來,在鼓樓設定了嚴密的防線。看著樓下上百人計程車兵,八門犀利的火炮,果興阿慘白的臉色才恢復了一點。
“主子,我們能不住這兒嗎?好怕人啊!”甜妮姐妹也學著福全私下裡對果興阿稱呼,開始叫果興阿主子。胖廚子在樓下給果興阿做飯,兩姐妹本來想把鼓樓收拾一下的,可是看著四周懸掛的頭顱,小女孩難免的害怕了起來。
“不怕!不怕!死人有什麼好怕的。活著的時候老子都能宰了他,他都死了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你看旗杆上掛的那個,他是這個城裡原來的統帥,我親手砍了他的腦袋。”果興阿色迷迷的把姐妹花摟在懷裡,輕聲安慰著。見慣了戰場廝殺的果興阿,現在早已不會把屍體和鮮血當回事了。至於親手砍下的首級,卻是向兩位小美人吹牛,果興阿砍那個師帥首級的時候,那師帥早就被火槍打死了。
“恭喜主子,終於殺了這個一直和主子作對的壞人。”蜜妮看著首級一陣噁心,聽果興阿的說辭更是厭惡無比,甜妮卻趁勢恭賀起了果興阿。她當然記得自己鎮子上原來的師帥黃達平的名字,但還是故意模糊了。
“沒殺到啊!他還是跑了,這個是這小南京的主將。”提起黃達平還是果興阿心裡的一塊心病。
“主子這麼厲害,早晚會殺死他的。”甜妮笑眯眯的恭維著果興阿。
“哈哈哈……,借你吉言!”果興阿伸手颳了刮甜妮的鼻子,雖然姐妹倆都還小,但果興阿難免心神盪漾。
“主子,吃飯了!”福全押著胖廚子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語氣頗為不悅。
“嗯!”果興阿哼唧了一聲,他可不喜歡福全這副去網咖抓逃課學生的嘴臉。
“且慢,主子稍待!”果興阿提起筷子剛要動手,有被福全給攔了下來,屢次被福全打斷的果興阿幾乎要暴走。不過福全卻是逼著胖廚子先把每樣菜飯都嚐了一遍,貪生怕死的果興阿當然沒了脾氣。
吃了幾口胖廚子做的菜飯,果興阿的陰鬱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飢一頓飽一頓啃了幾天行軍乾糧的果興阿,幾乎把筷子都當雞爪子給啃了。胖廚子的手藝還是不錯的,而且正經的熱菜熱飯可比干糧好吃了太多。
“胖子,以後你就跟著我吧!去補給連當個兵,過一陣子我再去找點會做飯的人,讓你當個炊事班長。”果興阿噴著米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