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新鮮出爐的戰報,尼瑪善頻頻點頭,連聲讚揚顯德的館閣體功力深厚。果興阿在一邊坐著喝茶,臉上還是掛著招牌式的微笑。賽尚阿等人神色不悅,不過也都在下首安坐,沒再說什麼不中聽的話。
“果興阿大人,這個繳獲查點的如何了?”尼瑪善笑眯眯的看著果興阿。
“髮匪主力逃脫,貴部雖然斬首俘敵不少,可惜繳獲實在不多。”果興阿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得拗口,仗是都成了你打的了,還得老子給你算繳獲。
“畢竟殲敵上千,按髮匪的軍制也有兩卒人馬,這糧草器械應該也不少的。”尼瑪善拿起茶壺給果興阿續了水。
“好吧!只要你高興,我怎麼著都成,我這就清點繳獲去!”果興阿把尼瑪善倒滿的茶杯放在了一邊,帶著賽尚阿等人便走。
出了大殿以後,貴武破口大罵尼瑪善得寸進尺,賽尚阿和顯德也在一旁唉聲嘆氣。果興阿恨得牙根直癢癢,但也沒有辦法。果興阿親自帶著雜務隊一番整理,終於把果興阿看不上眼的刀槍劍戟都給挑了出來。賽尚阿又掰著手指頭,從庫房裡提了幾車糧草出來,再加上些旗幟鼓樂終於湊出了個大概。
果興阿帶著足足幾大車的誠意又找到了尼瑪善,不過結果卻碰了個軟釘子。尼瑪善態度上不再存心找茬,可要求上卻是咄咄逼人。
“果興阿大人,你要夠朋友啊!髮匪又是以洋炮轟擊我軍營壘,又是鉛子如雨而下,你讓兄弟我拿一堆刀片子去交差,太難為我了啊!幫幫忙吧!”尼瑪善和顏悅色道。
“呵呵……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去再查點查點!許是把火器給漏了。”果興阿笑得更加燦爛,不過心裡已經恨不得把尼瑪善大卸八塊。
果興阿只能再命人整理了一批火槍出來,當然都是老舊的不行的滑膛槍。尼瑪善如果想要合用的線膛槍,除非先拿下果興阿,否則那是門也沒有。
果興阿交了三百杆滑膛燧發槍,尼瑪善到是沒有繼續再火槍上做文章,不過在銀錢上卻又有了要求。
“果興阿大人,這髮匪劫掠地方,可以說是挖地三尺佛面刮金。殲敵千餘人,這五百兩金銀是不是少了些呀!一千個髮匪一人藏一兩一銀子,這五百兩也沒法讓兄弟交差啊!貴部的弟兄們雖然辛苦,可畢竟是打了敗仗,是不是把私藏得銀兩吐些出來啊!”尼瑪善現在句句話都是商量的語氣。
“尼瑪大人,你得讓我給下面個交代吧!已經不少了,再多我就沒法交代了。”果興阿苦著一張臉,抖了抖空空的雙手。
“老弟啊!給下面交代是小事,給上面交代才是大事啊!”尼瑪善一副過來人的表情,當然這次他也沒提果興阿叫錯他名字的事。
“老哥哥,兄弟真是為難啊!”果興阿準備耍無賴了,尼瑪善是一點還價的空間都不給,再要什麼給什麼,果興阿就得當褲子了。
“老弟你這兩天這麼明事理,想來也是知道了哥哥的來歷了吧!王爺在京裡等著哥哥奏凱呢,有些事耽誤不得的。兄弟你是愛惜下屬,可也要為自家前程著想啊!”尼瑪善乾脆挑明瞭。
“哎!我再去想想辦法吧!”果興阿拿王爺是真沒轍。所謂無欲則剛,果興阿剛不起來,因為他有想升官的欲。即便想當軍閥,也不能過早的得罪中央政府啊!
“老弟,不是想辦法,是一定要辦到。”尼瑪善按住了果興阿的肩膀。
“成!我這就再弄幾百兩銀子去。”無奈的果興阿起身要走。
“老弟,別急!幾百兩恐怕不夠啊!”尼瑪善按著果興阿的手沒有拿開,又把果興阿給按回到座位裡。
“要多少?”果興阿看冤家一樣看著尼瑪善。
“都是旗下爺們,一口價,老弟你給哥哥湊兩千兩吧!”尼瑪善死死的盯著果興阿的眼睛。
“好!”果興阿掙扎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出了大殿的果興阿,滿心的鬱悶。尼瑪善簡直是個周扒皮,給他一輪扒下來,果興阿這仗的繳獲,基本見底了。他蒙的也真準,一共就繳獲了兩千多兩金銀,他張嘴就兩千兩,果興阿差點懷疑出了內奸。果興阿現在只剩下五門火炮,偷偷藏起來的幾百杆火槍,和一點糧草了,其他的都給尼瑪善扒走了。
“銀子湊齊了,我們呈文上報吧!”一臉鬱悶的果興阿再次來到了尼瑪善面前。
“老弟你就是懂事啊!”尼瑪善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樣。
“呈文上報吧!”果興阿已經懶得和尼瑪善廢話了。
“老弟莫急,還差點東西!”尼瑪善像老色狼一樣看著果興阿。
“你還想要什麼?”果興阿已經準備叛逃了,這是尼瑪善真的要扒皮啊!
“老弟繳獲裡應該還有五門洋炮。”尼瑪善想再逼果興阿退一步。
“那炮都打壞了,用不了了。”要果興阿的命也別想要果興阿的炮,果興阿當即開啟胡言亂語模式。
“就因為用不了了才要。”尼瑪善窮追不捨。
“你要那玩意幹什麼?”果興阿暗自盤算,如果尼瑪善是為了回去炫耀,就把打廢了的那幾門沒良心炮給他。
“那東西是黃銅的,一門就幾百斤啊!五門炮可是兩千多斤上好的黃銅啊!”尼瑪善就認識個錢。
“這個……”果興阿無語了,幾門上好的野戰炮,在這哥們眼裡就是個錢。果興阿也暗恨自己大意,黃銅在現代都值錢,何況是清朝。
“最後一樣,完事我們馬上上報!”尼瑪善伸出一根手指比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