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雖未參與黨爭,然崔晚彥每次和父親議論朝事,總聽不到對太子的什麼好評。
太子病弱,就算身體好時,看著也是酒囊飯袋一個。
這是說的最多的。
那攝政王呢?
那小子,只是個仗著老孃耍小聰明的。
可是攝政王軍功卓著啊。
給你十萬兵馬去打人家數千人,你也能軍功卓著。
父子倆常常說到此處便陷入一種莫名的頹喪裡。
國君子嗣單薄,哪一個都入不了輔國公的眼。
此時崔晚彥反駁,崔胥拍了拍身下的馬,豪放地笑了幾聲。
“為父的確沒想到他能判斷出金兵的進攻方向,不過興許是他蒙的也說不定。”
崔晚彥點頭不語,心中突然想起自己的姐姐。
“父親,”他抬頭看向馬背上的崔胥,聲音有些興奮道:“姐姐當年十四歲隨您入中軍大帳,我剛剛過了十歲生日,是不是比她還……”
話未說完,一個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聲音響亮,惹得隨行的兵丁忍俊不禁個個努力繃著臉不笑出聲。
崔胥收回手,佯怒道:“你還記得你姐姐是入中軍大帳,你這是哪裡?”
這是運糧食的。
雖然假裝生氣,臉色卻不錯。
崔晚彥嘿嘿地笑了。
這些日子他已經摸清了讓父親開懷的辦法。不是刻意迴避提起姐姐,而是要用各種方法讓父親想起姐姐卻不悲傷,而是自豪自傲。
轉眼已到傍晚,人馬停歇埋鍋做飯。
崔晚彥從矮馬上下來,幫兵士搭建好營帳,給父親鋪好被褥。低頭見自己的腰帶上不知為何濺上一塊汙漬,便抬步向溪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