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掩飾,鄭夙微也能看出蘇薇眼中的雀躍。
她在心裡不屑地冷哼一聲,隨手揀起她送來的珠飾。
送得倒是討巧。知道出身海島,貴為島主女兒的她有取之不盡的珍珠,所以蘇薇送來的盡是些鑲嵌瑪瑙的簪子。
蘇尚書以清廉立身,蘇府能送來這些,已經算是厚禮了。
“怎麼?”雖然心裡知道她因何而來,鄭夙薇還是問了一句。
不就是要嫁給攝政王了,來顯擺嗎?真不知道嫁人居妾位,有什麼好開心的。她估麼著若不是蘇尚書對攝政王太多認可,是絕對不捨得女兒嫁作側妃的。
蘇薇果然面色緋紅地笑了笑道:“母親給我支了銀兩,讓我去銀樓挑揀些首飾,我想請郡主同去。”
逛街她倒是願意的。
“是婚期近了嗎?”鄭夙微晃晃悠悠站起來,輕輕攏了攏額頭的秀髮,淡淡道。
蘇薇斂眉輕笑,只微微點頭。
瞅瞅這嬌滴滴的樣子。
鄭夙微點了點她的額頭道:“記得要送我喜餅哦。”
轉身吩咐僕人準備出行的車馬。
“今日要滿載而歸,”她開心起來:“恰巧前幾日太后賞了十幾個金葉子,還沒處花呢。”
話音剛落,自門外撞進來一個管事。
“郡主殿下!”那人神情慌亂,風塵僕僕跪倒在地,聲音裡帶著哭腔。
鄭夙微臉色變了。
在外人面前如此慌里慌張沒有規矩,真丟府裡的臉面。
她站定了身子,抬胳膊把長長的裙曳往身後拖去,冷冷道:“有事嗎?”
那人從懷裡拿出一個鎖著精緻小鎖的紅木匣子,呈到她面前。
這木匣子是海島和京城通訊時專用的,一鎖兩把鑰匙,數年來她常見。
“是島裡有事?”鄭夙微接過匣子,一張臉微微變色。
管事神情如此慌張,顯然是因為已經見過送信的,知道了大概的事情。
能讓送信的人張揚出事情的,必然是這事已經島內皆知,沒有必要隱瞞。
“啪嗒啪嗒”,管事的眼淚已經掉到地面上。
鄭夙微的手抖了抖,耐住性子聽管事的稟報。
“回小姐,”他哭道:“老爺和夫人遇刺……”
後面的話鄭夙微全沒有聽到。
或許她聽到了,只是因為魂靈離了軀殼,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等她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跪在長樂殿的臺階上。
內侍和宮婢一遍遍來請她起來。
她只是口中喃喃:“求太后殿下恩准小女回鄉為父母守孝。”
……
鄭家的私信和鄭家稟報朝廷的信是同一天到的,待第二日早朝,這事才正式上稟,由攝政王和幾位官員商議。
朝野雖不說震動,也當做大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