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賭莊接寶樓。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正在搖骰子,對面的莊家臉上冒著汗珠。
青年男子一身黑色的勁裝,口音不是海島人,只是那一臉痞相看著頗不好欺負。
已經十局了,如果他再贏,自己一定找人在暗巷打瘸這個外鄉人的腿。
賭桌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起初大家都追著莊家下注,如今已經都站在青年人那一邊。轟然而起的陣陣掌聲中,莊家的臉色漸漸憋成了豬肝色。
“贏啦!!!謝謝阿饒大哥。”
又一局勝負已定,被喚做阿饒的青年男子抬手把賭桌上的錢幣一攬,推進一個大袋子裡,順手丟了幾個給看熱鬧的,便準備回去。
莊家抹了一把汗,扭過頭去,示意樓梯下站著的幾個精壯漢子。
那幾個漢子會意,眼神跟著阿饒一刻,裝作漫不經心般走了出去。
沒一刻,漢子中的一個男人瘸著腿跌進賭場。
莊家忙把他拽到一邊。
“怎地?”
“那小子硬!我們幾個吃不下啊。”
“那仨人呢?”
“巷子裡躺著呢,回不來了。”瘸腿的打著哆嗦,心裡感激媽祖娘娘給自己留了一條命。
阿饒已經從巷子裡溜達出來,身上除了帶著自己賺下的銀子,還從那幾個護衛身上搜得不少。得了這麼多銀子,阿饒的心情卻不輕鬆。
這一次來東南海島尋找解藥,因為藥找的不順利,無奈之下他混跡各種場合打聽訊息。
如何再這麼下去,雖然賺的不少,但是耽擱了主人的病就不好了。
他想到這裡撓了撓頭,站在自己的馬車前,停了下來。
馬車車簾蓋的嚴嚴實實,跟他離開時一般無二,只是內裡,傳出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兒。
阿饒皺了皺眉,看向馬車冷冷道:“如此小氣還開什麼賭場?看來只是打暈不夠,得弄出幾條人命來,你們才能放本爺走吧。”
微風把馬車車簾掀了一個小縫,內裡安安靜靜,沒有什麼動靜。
這也不像賭場的作風。
莫非為了噁心他,往他馬車裡灌了臭泥?
索性,阿饒伸手一把掀開車簾。
車廂深處,瑟縮著一個面色烏黑,渾身臭哄哄的——女子?
看髮飾應該是女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外面,見阿饒開啟車簾,不聲不響換坐姿為跪姿,結結實實磕了一個頭。
阿饒忍不住捏了捏鼻子。
“滾下來。”他冷冷道:“小爺我沒有這個好心讓你搭車。”
“求你,”女子的聲音低低的,似乎怕被什麼人聽到:“只到渡口便可,我有錢,付你二十兩!”
對尋常人來講,二十兩可不是小數目。眼前這女子髒兮兮的,勉強可看出來衣服的本色不錯,是好質地的棉布。
阿饒皺了皺眉,懷疑她有沒有這麼多錢。
女子已經探手進懷裡,掏出兩張銀票來。她小心地把銀票放在地上,輕輕往前推了推,給阿饒看那銀票上的字。
“你出來。”阿饒的態度好了些,然而並不想賺這個錢。
這女子來得詭異。阿饒是常跑江湖的,知道有些錢是不能賺的,一旦去賺,會有數不清的麻煩找上門來。
女子怔了怔,牙齒在唇上咬出一片慘白,終於不再哀求,往馬車外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