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正風說得不錯，凡事練了風饕錄就必須吸食他人靈力，如此這般才可在修為上有所突破，趙豎一向待在峰上，絕少離開，即便是去後山也是與連未離等人一起，斷不可能有機會去做那種禍事。
林顯聖忽然想到凌正風曾經說過自己的境界停在了煉虛合道已經很久沒有一點精進了，難道說就是因為練過風饕錄的緣故？他不說話，凌正風也不說話，兩個人就沉默著對望。
林顯聖總覺得師父還是沒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的是師父也是個五靈體並修煉過風饕錄，準備在總外組織一群將來或許可以與御仙宗抗衡的力量。
至於師父所說的這個世界的真相太過離譜，林顯聖暫時還無法相信。
這時凌正風開口了，“今天說了這麼多，你應該知道這些事的重量。”
聽到師父這麼說，林顯聖心裡明白他是想讓自己保守好這個秘密，次山峰的秘密已經太多太多了，多到林顯聖這個做大師兄的都有些力不從心，單單凌正風是五靈體這一個秘密，流傳出去整個修真界也會為之震動。
林顯聖矛盾至極也困惱至極，他是凌正風的弟子沒錯，但他更是御仙宗的弟子，很明顯，不管凌正風將來要做什麼事，一定會觸及到御仙宗的利益，也極有可能站在御仙宗的對立面上。
凌正風是次山峰的峰主，他要是與御仙宗為敵，那整個次山峰也必然會受到牽連，這些心思單純的師弟師妹們怎麼辦。
再說趙豎，那個孩子對師父的敬仰和依賴有目共睹，若他將來知道師父可能會對抗禦仙宗乃至整個修真界，那他會作何選擇。
影宗已經露出了獠牙，如今師父也懷著這樣的心思，這個世界當真要大亂了麼...
“你彆著急，我看你慌亂的樣子就心煩，為師可與當年的影宗不同，只要御仙宗能在必要時助老夫一臂之力，這個天下，亂不起來...”
林顯聖苦笑著說道：“那要是神君不願意呢，要是神君號召起整個修真界和您對抗怎麼辦？這個天下除了您，還有至少還有五個煉虛合道的宗師，師父您修為再高，若那五人聯手，您又如何能夠取勝？”
凌正風面不改色，“你放心，關鍵時刻，黃麟神君一定是站在我這一邊的，至於另外四人，姬天罡避世不出，韓天藏、林夕霧、付靈均這三個人就算是聯手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再說，你趙師弟...”
林顯聖急道：“師父，您還想讓趙師弟和你一起與那三人鬥法？趙師弟不過煉氣化神的境界，即便天分再高，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連破兩境，您難道想讓他送死不成？”
“哼，那你也太小看他了，那小子邪性得很，境界提升速度是我平生僅見，只可惜當初你沒得到玄天丹，要不然，按他之前的速度，兩三年內便可入得煉神還虛，煉虛合道將來肯定也不在話下。”
“再者說，我教了他這麼久，當然不會讓他去送死，只需他從旁協助，我的贏面便又可增加一成。”
“果然，師父您是想把所有人都培養成可以助你達成目標的棋子，對嗎？”
“幼稚！這個世界複雜紛亂，利益糾葛，哪裡是你想得這麼簡單的，各勢力之間要爭利，要博弈，本就需要執棋者，否者大廈傾倒，灰飛煙滅也不過彈指之間，這種事還發生的少麼？”
“有老夫這樣的人執杆實則是這個天下的幸事，若換做當年的魔尊，那這個世界早就滿目瘡痍，生靈塗炭了。”
“你以為只有你是棋子，又何嘗知道在老夫之上是否有其他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池中的變化？說不定，就連老夫都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你不甘心，老夫也不甘心，所以才要開這天門，看一看六合神君究竟為何要創造這個世界。”
凌正風的聲音突然變得雄渾異常，與平日裡的沙啞低沉大相徑庭，直震得周圍的樹木簌簌直響。林顯聖能感受到師父此時心中的激盪，但卻不知道這股執念從何而來。
“如果你願意幫助為師，自然是好事，你若不願，為師也不強求，只是這件事幹系太大，至少在完成前，你不能離開次山峰。”
看到林顯聖面露猶豫之色，凌正風又說道：“你不用這麼快回答我，好好想一想再說，我們還有的是時間，至少在你趙師弟未能登堂入室前，為師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這件事，趙師弟他知道麼？”
“現在怎麼可能讓他知道，這個臭小子連自己修行的秘密都隱藏不好，不過等時機到了，老夫自然會如實相告，這點你不用擔心。”
“師父您在塵世中找得都是些什麼人？”
“啊，不過是些散修罷了，這些人可不管你要做什麼，給他們點甜頭，就願意把命賣給你，可他們不過是老夫用來壯壯聲勢的而已，最大的希望，還是得寄託在你們這幫師兄弟之中，你明白麼？”
林顯聖怎麼會不明白，師父這句話說得客氣了，他最大的希望恐怕只有趙師弟，試問如果趙師弟達到了師父如今的修為，天下間還有誰能擋住這兩個五靈體。
他想起一事，問道：“師父，您真的是嚴子微麼？”
凌正風起身說道：“名字只不過是個稱謂而已，你又何必過分糾結，是與不是我都是你的師父，這個不會變。”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林顯聖一想到自己雖然跟隨了師父二十餘年，可如今卻連他的身份都不清楚，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徒弟，又哪有這樣的師父。
林顯聖想到第一次與凌正風相見的場景，想到多年來對他的信賴，越來越覺得自己天真得可笑。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為師欣賞你勇氣，所以這次就不罰你了，但今日聽到的事，你不得傳於六耳，特別是你趙師弟。”
“至於匿靈符，我會再做一個給他，你就別管了，我跟你說得話，也好好考慮考慮，想清楚了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