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王採芪一路解決了不少太子派來的人,並且在草木村外轉了很長時間,確定沒有探子之後,這才回到嬰兒所在的地方,將之抱起,揚長而去。
她沒有去埋葬那些無辜而死的村民,只是順手救了這唯一的活口,不足一歲的嬰兒。
離開草木村的路上,她有些迷茫。
原以為已經結束了的報仇突然發現幕後還有仇人,這些結果她一路行來雖然早有預感,可當預感得到證實,讓她心痛之餘更加恨王家。
為了一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利益,傷害至親之人,卻還心安理得不知悔改,這一點,讓王採芪很難理解。
身為孤兒的她,對這些,可望而不可即。
他們卻棄之敝履。
可笑。
一路到了鎮上,王採芪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馬,金州雖然有個金字為名,卻是在與金無關,窮的根本沒有什麼客棧酒樓什麼的。
茶館酒肆僅有幾家路邊攤,唯一比較好的是,百姓都很淳樸,面帶笑容,和善的打招呼,看到王採芪這麼個小小少年抱著孩子,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懷中嬰兒突然放聲大哭,王採芪不由一陣為難,左右看了看,拉住一個婆婆,聞道:“婆婆,不知這裡哪戶有正在哺乳的婦人……”
婆婆狐疑的看著她,看看她懷中的孩子,似乎再問,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王採芪瞅了瞅張開小嘴,不顧一切,大聲嚎叫的嬰兒,苦澀一笑編故事道:“婆婆,這孩子是我弟弟,我是隔壁鎮裡的,爹爹年邁,多年才得這唯一的兒子,孃親年歲太大,生產而死,爹爹痴心相隨而去,留下我們姐弟倆相依為命,可是叔叔預謀爭奪家產,與管家勾結將要將我們姐弟趕盡殺絕,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王採芪也跟著悽哭泣起來,婉轉淒涼,與懷中嬰兒慘呼交相呼應,更加惹人憐憫。
婆婆拍了拍王採芪瘦弱的肩頭,滿臉同情,頓生同仇敵愾之心。
王採芪繼續哭道:“嗚嗚嗚……還好奶孃可憐我們,給我換上夜行衣,連夜抱著弟弟逃出來,如若不然,我們姐弟早就沒命了,弟弟現在餓了,還求婆婆可憐,幫忙介紹個正在餵奶的婦人,我們好去求見,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婆婆您行行好,救救弟弟吧!”
王採芪越說越可憐,滿臉悽然,惶惑,捂住的表情,大眼睛淚眼朦朧地看著那面露不忍之色的婆婆。
街上看熱鬧的眾人,也已經紛紛憤慨不已,又對這兩人充滿同情。
“我知道哪兒有剛生孩子的人家!”
“我也知道!”
感動之餘,知道哪裡有哺乳中婦人的人,紛紛叫道。
“都別說了,跟我回家,我兒媳婦剛生了孩子,走吧!別的沒有,莊戶人家身體好,奶水管夠。”
“真的,謝謝婆婆,謝謝婆婆救命之恩。”水汽氤氳的眸子中閃爍著光芒,如此梨花帶雨的模樣,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隨著婆婆到了一處農家小院子,草垛的房子,很是簡單,院子裡喂得有雞鴨,熱熱鬧鬧的溫馨感覺。
婆婆將孩子抱去餵奶,王採芪則是換了身衣服。
“男人們都去地裡幹活了,媳婦還在坐月子,最近漲奶厲害,奶水足夠,老婆子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抱孫子,姑娘是大戶人家,細皮嫩肉的,這衣服穿上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婆婆很和善,怕王採芪嫌棄她兒媳穿過的衣服,解釋道:“這件是媳婦懷孕之前穿過的我洗的很乾淨,雖然有些大,勉強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