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風止。
寧府,馬場。
寧婧兒一身勁衣,騎著一匹棕馬,馬術嫻熟,英姿颯爽,引得圍觀的僕人一陣叫好。
她縱情馳騁,笑靨如花,像飛出鳥籠的鳥兒,自由翱翔。
相較而言,馬場棚子裡的孟靖就顯得格格不入了,他耷拉著腦袋,縮在襖子裡,凍得直哆嗦。
心裡不知罵了寧婧兒多少遍了。
無奈,打不過這小妮子。
過了一陣,寧婧兒玩得盡興了,她回到棚子,香汗淋漓。
僕人遞上了乾毛巾和茶點。
寧婧兒拿起毛巾,緩緩擦去額頭的汗珠,看到孟靖這副模樣,打趣道:
“王爺如此體虛,日後王妃必定被你拖累,心疼王妃啊。”
孟靖手上打不過,只能嘴上把面子掙回來,模仿寧婧兒的腔調道:
“小姐如此兇猛,日後姑爺必定招架不住,可憐姑爺呀。”
寧婧兒聞言惱了,狠狠瞪了孟靖一眼,道:
“嘴上功夫不錯,卻沒啥真本事,遇事也就能呈口舌之快。”
“那麼,怎樣才能算真本事?”孟靖隨口一問。
寧婧兒轉身望向暗色的天空,自豪道:
“當如那劍魔狂九,一劍斬九人,威震天下。”
寧婧兒嘴角不禁上揚,她笑了。
自聽聞狂九的傳聞後,她就深深地迷上了這個神秘的高手,日思夜想。
正因為神秘,才給了她無盡的幻想。
她明白,能擁有這樣高深修為的人,肯定修行多年,基本可以斷定是個白髮蒼蒼的糟老頭子了。
但她仍然幻想狂九是個冷酷的年輕公子,少女們總喜歡憧憬英雄,寧婧兒也不例外。
“據說狂九來了平州,真希望能見他一面,要是能拜他為師就更好了……”
寧婧兒繼續說道,她痴痴地笑著,卻不知苦苦期盼的狂九就在身旁挨著凍。
孟靖就有些鬱悶了,他隨意試了一劍,莫名其妙死了九個修士,他還成了威震天下的劍魔。
連寧婧兒這個小妮子都成了他的崇拜者。
“狂九若真這麼厲害,怎麼只敢在晚上偷偷摸摸動手,當今強者哪個不是光明正大擊敗強敵,贏得美譽,由此可見,那劍魔狂九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宵小之輩。”
孟靖本不想與寧婧兒爭論什麼,可是說到狂九,不就是在說他嗎,他就不信,寧婧兒會比他更瞭解自己。
“閉嘴!”
寧婧兒真的怒了,一雙明眸瞪得圓溜溜的,她不願意看到崇拜的英雄被侮辱,但一時又找不出合適的依據來反駁,急得臉上一片潮紅。
想了一陣,無果,她只好換個角度。
“狂九肯定是當世一流高手,他每次出手都只用一劍,僅僅一劍就能消滅強敵,必定是無人有實力值得他出兩劍,這是何等的氣勢,這才使高手的風範。
而且,高手過招向來留有餘力,我想,那一劍只是他實力的九牛一毛,即便如此,這一劍還是有劈天之勢……”
“……”
孟靖算是服了,只用一劍,還不是因為,他這身體只能承受釋放一劍的壓力。
哪裡是留有餘力,分明是無奈力竭。
這小妮子真乃“奇人”也,說得有理有據。
孟靖差點都信了,汗顏。
天色漸暗,燈火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