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潭聞言微微一怔。
她下意識四下看看周圍,片刻後卻忽而展顏搖頭笑了。
“可別,這就沒意思了。謝予辭,明明這些姑娘們都是回頭看你的。”
謝予辭卻微微搖頭低聲笑。
“哦?是嗎?可我怎麼瞧著都是在看你呢?說起來,咱們卓仙長便是有一日不做除魔衛道的仙門弟子,想來也是餓不死的。”
卓清潭偏頭看向他。
“不做仙門弟子,那我又能做什麼?”
謝予辭一本正經的道:“自然是做‘畫中仙’了。”
卓清潭“撲哧”一聲輕笑出聲,旋即搖了搖頭。
“謝予辭,有沒有說過,你這人啊,慣會胡說,十分的油嘴滑舌?”
謝予辭佯裝認真思忖的模樣,他想了想,然後笑意晏晏的道:“這還真沒有。不過許多人都說,我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老實了些,只喜歡說實話。”
卓清潭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慢慢踱步往前走。
沒有嗎?他不過是欺她現在“忘記”了而已。
她卻記得真切,萬年前當卓清潭還是那個未曾分化出性別的上古上神太陰幽熒時,便時常說這傢伙油嘴滑舌的。
這麼多年過去,他經歷了很多苦難,她亦是如此。
只是,她深深感覺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東海之濱無憂無慮、心中無情無慾的上神了。而謝予辭卻彷彿還是最初的模樣,不曾有什麼大的改變。
卓清潭淡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哦,是嗎?那你可當真是個‘本分’的‘老實人’呢。”
謝予辭“嘖”了一聲,他挑了挑眉。
“這話聽著,我怎麼覺得有幾分說不出的彆扭?”
卓清潭眉眼流轉,帶著一縷笑意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咳了兩聲,搖了搖頭向前漫步走去。
他們將一路花燈盡數賞遍,不知不覺走到了河岸邊。
清冷的月光下,無數兗州當地的少年男女們都出來玩耍了。
他們的手中託著寄託自己心中所思所願的各式各樣花燈,放入河畔流水中,然後閉目合十,虔誠對月祈願。
謝予辭和卓清潭二人走近河畔附近,正好看到一個少女剛剛放走了自己手中的河燈,然後闔目虔誠祈願道:
“信女劉氏,今日願將心中祈願寄於‘河星’,只盼‘河星’如期流向天河。敬請月神娘娘親啟信女‘河星’,保佑玉郎明年科考金榜題名,早日迎我入門。”
河中放逐的花燈還有一別稱為“河星”,意為“河中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