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君自會看護好他,助他控制好他體內的凶煞之力。不會令他衝破那個我用半個元神之力設下的封印。如此這般,便不會有危險。”
“簡直胡鬧!若他只是尋常兇獸窮奇那也就罷了,可他卻是......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
若是他體內凶煞之力與日俱增,有朝一日達到鼎盛,甚至強過你附在他身體裡的那半數神力......
那麼,這半數神力被打破後,便會化作利刃直接攻向你的元神!而你只剩下一半的元神神力,屆時如何抵擋?”
往聖帝君卻灑然一笑,神色從容平靜。
“若真有那一日,那便是天道輪迴。說明有些因果,註定是要還的。”
卓清潭聽得糊塗,她微微蹙著眉頭,不禁怔忪。
聖神帝尊說,鈞別並非只是窮奇,而往聖帝君又說,她欠他一份因果?
......這究竟是何意?
難道鈞別的身份,果然不是單純一隻普通窮奇遺脈嗎?
那麼,他到底又有什麼其他不為人知的身份呢?
這些陣王幻境中的過往,又與往聖帝尊封印於凡間的四大秘境之間,有什麼關聯呢?
這些故舊過往,是否就是解開宿風谷秘境中陣王的鑰匙?
聖神帝尊聽到往聖帝君這番話,卻驀然沉默了。
他靜靜注視往聖帝君良久,一字一句的問道:
“幽螢,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半數元神之力攻擊了你的神體元神,你當真知道是何等嚴重的後果嗎?”
往聖帝君目光沉沉看向殿外隨風搖曳的齡竺花。
片刻後,她忽而極輕的笑了。
那笑容比岱輿仙山上最美的齡竺花還要美麗清貴,卻又有種接受宿命般的坦然。
“兩半神力對抗,等同神體自爆。輕則神力潰散,神骨寸斷,永墜凡間;重則身死道消,神隕天地,魂歸混沌。”
聖神帝尊聞言沉著臉。
“所以,儘管你明知若有萬一,將是這般萬劫不復的結果,你卻還是這樣做了......可是因吾先前破了你在他身上的封印,因此負氣報復於吾?”
往聖帝君嘆了口氣道:“帝尊,怎會?您知我在這三界之中存在了數萬載,從不負氣,更未曾草率意氣用事。
不過,這確實是我目前能想到的,遏制他體內凶煞之力膨脹的最好辦法。”
說到此處,她突然話鋒一轉。
“但是,帝尊主施天地,若執意令他魂飛魄散,我防是防不住的。既如此,此舉我也確實算是動了些私心。
如今,我的半數元神之力附著其身,化神力為神封。想必......帝尊即便是為了我不會身死道消,不會再興起激發他體內凶煞之力,送他上墮神汀的念頭了。”
聖神帝尊眼中沉沉。
“所以,帝君,你是在報復吾嗎?亦是藉此,報復你自己。
吾說過,當年之事,錯不在你身。你因何至今不能忘懷,甚至為他不顧己身。”
“罪不在我身嗎?”
往聖帝尊輕笑著搖了搖頭,那笑容卻像是自嘲。
“或許從蒼生大局上看,我們初衷是好的。但卻終歸傷人至深,罪孽深重。他如今的命數週轉,幾經波瀾,本君難辭其咎。
......帝尊,您難道就當真無愧嗎?”
帝尊沉聲警告道:“——幽螢!”
往聖帝君靜靜與他對視片刻,忽而偏過頭淡淡笑了。
然後,她輕輕道:“請帝尊,恕我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