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月沒有理會二人之間的鬥嘴,走在他們身後,不疾不徐道:“之前發現了一隻即將化蛟的蛇妖,偷襲我們不成,但跑得非常快,直接潛入了海底。”
計屠並沒相信城上月的話,因為他很清楚身後這位實力究竟有多強大,就算失去了原來的真神之軀,依附在一具栩栩如生的傀儡上,月主也依舊是那個唯一能碾壓所有神和魔的存在。
區區一條小蛇妖,就算即將化蛟,也不可能真從他手底下逃跑。
更何況,無相魔打架是菜了點,但卻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抓條蛇妖還是可以的。
計屠心思百轉,頓足道:“月主是故意放那蛇妖逃走的?”
城上月漫步於海水切割而成的臺階上,低嘆道:“你心思一向細膩。”
計屠抬頭看著上空黑沉沉的一線天。
無日。
無月。
更無星辰。
這是完全不對的。
“我們如今是在秘境之中嗎?”計屠疑惑道。
無相魔嘖嘆了幾聲,頗有些過來人的自豪,與他分享道:“算是秘境,但不是蘊靈界的秘境。”
計屠定定看著他,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與表情明明就是願聽其詳。
無相魔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憋出個屁,無趣道:“真是悶葫蘆一個,和你聊天也太沒意思了,怪不得大戰的時候,你會被對手反水。”
這話戳到了計屠的痛處,只見本一臉沉穩的戰神,此刻已經面沉如水,手中的大劍不知何時已經亮出,穩穩架在無相魔的肩膀上。
“像你這種的貨色,開戰第一個月就被獻祭,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計屠不是個很會嘲諷的人,但他對無相魔的憋屈死法還是很有印象的,畢竟作為上古魔神,和敵人交手的時候被同伴兵器打死的笨蛋,整個神魔戰場也就只有這一個。當時的場面讓對手和隊友都愣了許久,計屠甚至懷疑是這傢伙平時到處嘴賤,惹得人窩火,最後不講武德在戰場上對他下黑手。
這事兒雖然是事實,但也是無相魔畢生之痛,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哪個傻逼隊友殺的,就連城上月都不肯告訴他。計屠這話可謂是一針見血,氣得無相黑黢黢的眼珠子裡似乎都翻騰著殺氣。
他也不管架在肩上的寬劍,冷嘲熱諷道:“有本事你就砍,這傀儡身是月主親手煉製,也就只有這麼幾副,你毀我一副身軀,就是白白浪費月主數年心血。以他那如此記仇的心智,你看他後面還讓不讓你出來放風!”
無相魔賭得就是計屠這人刻在骨子裡的尊卑理念,他這人瘋狂是瘋狂,但對真神確實是實打實的敬重,甚至可以為了維護真神的名譽與尊嚴,毫不猶豫地手刃那些道貌岸然的同僚。
果不其然,無相光棍又混不吝的發言,讓計屠也沒再輕舉妄動。
城上月慢悠悠地從他們身邊路過,對這場面絲毫不理會,直到走出一段距離,輕飄飄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打歸打,鬧歸鬧,你們出來一趟,最起碼要替本尊得乾點正事才是。”
不然豈不是白白浪費他的力氣與道法。
話音落地,計屠抿緊了唇角,果斷地放下了手中的寬劍,轉身快步追上城上月。
無相魔抬起新接的手臂,將冷白色的手腕壓在肩上,輕輕地揉捏了兩下,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抹狠辣。
果然還是那副臭脾氣,一副自以為是的死樣子。
切!
城上月見他們二人總算消停下來,才與身邊恭恭敬敬的計屠說道:“你也不必如此拘謹,讓你出來是剛巧你殘魂凝練得差不多了,已經達到甦醒的條件,便讓你醒過來透透氣。無相死得早,而且殘魂保留得也是最完整的,所以醒過來也就更早。”
“拋開他那張碎嘴來講,他做事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