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好奇地觀察這座惡鬼之城,城池上方只有一輪幽藍的月亮,四周到處都是人與動物的魂魄,數以萬計。
屋子是金罌中北地區特色建築,房子的屋頂又高又陡,很多都是木竹結構。
街道看著還算整潔,因為魂魄確實不像人類一樣,無時無刻製造垃圾。
但城池街道內毫無秩序可言。
他們一路走過,就看到是十幾起實力強大的惡鬼欺壓小鬼的事件,街道兩旁全是笑得幸災樂禍,一臉看好戲並大叫起鬨的觀眾,所有魂魄的惡意都不加隱藏。
在這裡……弱,就是原罪。
走到這條街盡頭,元酒停在拐角的陰影中,仰頭看著牆壁上血淋淋的畫像,下意識移開的目光。
城上月領著他們進了一間竹屋內,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金罌國境內沒有陰曹地府嗎?”元酒實在不解。
若是眼下這種奇怪的鬼蜮之地出現在Z國境內,不說玄門人士會想方設法解決,就連陰曹地府那邊也會插手,將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徹底搗毀剿滅,根本不會給任何勢力加以挑釁地府權威的機會。
城上月搖頭:“這就是問題所在,這個國家境內是有地府的,但是地府名存實亡。”
“師尊你去看過了?”
“沒有,因為這裡的鬼門關已經徹底關閉了。”城上月單手支著側臉,懶懶地垂著眼皮,“地府鬥不過惡鬼,只能匆忙關閉鬼門關,以免這些惡鬼憑藉著滾雪球般的力量,強行攻佔下地府,到時候唯一的希望也會徹底消失。”
“怎麼會這樣?”
一般來講,地府的陰差和神官是惡鬼的剋星,只要不是實力過分強大的惡鬼,陰差和神官都是能輕而易舉將其拘走。
山河對此現象見怪不怪:“這地方就跟養蠱似的,頂級的壞蛋一個接一個被互相殘殺互相傾軋的環境造就出來,而地府想要培養一個實力強大的陰差和神官,少說也要幾十甚至上百年。”
元酒反駁道:“功德之力強大的人,死後也是可以成為陰差的。”
山河挑眉諷刺道:“你來這個地方那麼多天了,有見過什麼功德之力庇護的人和鬼嗎?”
沒有。
這才是問題所在。
這個小國社會秩序是混亂的,人人自危,遑論去行善積德。
不犯罪,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堅守。
“我從未見過……如此沒有希望的地域。”
山河悠然自得道:“這界天道偏愛人類,但在我們魔族看來,不管是哪個世界的人類,始終是種極為矛盾的存在,強大又弱小,善良又惡毒。他們的本性,決定了他們早晚會自我毀滅。”
城上月聞言只睨了山河一眼,什麼都沒說。
無論哪個世界,無論哪個種族,誰能逃得過自我毀滅?
三千大千世界,並無任一種族能夠永恆存在。
只要活得時間足夠長,就能明白,天道的偏愛極為有限。
當它所愛的種族不斷作死,它很快就能毫不留情地捨棄曾經所愛,轉而去青睞另一個種族。
從某種角度來講,天道也是平等的偏愛任何一個種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