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長殊將三隻玉簡慎重收起,遠山般的眉目舒展許多:“謝謝,我會盡快看完還你。”
“那就不用了。”元酒隨意地擺了擺左手,右手捏著棒棒糖的小棍子,態度散漫不羈,“這些我也用不上了。”
“那你當初記錄做什麼?”雍長殊眸中含笑凝望著她。
元酒稍稍一哽,舔著荔枝味的甜:“興趣使然。”
雍長殊很感激她的善意與關懷,嘴角輕輕翹了一下:“算了,我不問了。”
元酒鬆了口氣,指尖在腿上輕輕點了幾下,估摸著時間:“小白這趟可能要見點血。”
雍長殊:“你什麼時候給他算的?他知道嗎?”
元酒無聲搖了搖頭。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淺淺嘆息,紀京白今年有兩道劫,第一劫在來到歸元觀之前已經應驗了,剩下的一劫,就在這個月。
“他今年水逆,我之前提醒過他一句,讓他一個人出門的時候儘量小心。”
雍長殊低頭沉默了幾秒,感嘆道:“死不了吧?”
“周方跟著他,只要留著一口氣,都能救回來。”
元酒很是從容鎮定,畢竟紀京白的廚藝是真的好,要是人半路沒了,他們道觀又要過起一日三餐難以下嚥的日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雍長殊倒是不在意口腹之慾,而是忍不住思考,在庾闌的地盤上,紀京白還能遇上什麼大麻煩。
他不由想到剛剛的派吞,忽的問:“你讓派吞替周方和紀京白安排行程,是準備釣魚?”
“我也不知道。”元酒搖了搖頭,語氣有點不確定,“那個叫派吞的本地人肯定不是什麼善茬兒,但能在中北和提科都混得開,從某種程度上講也是理所當然的。”
“小白要應的劫,不一定與派吞有直接關係,但也不能排除。”
雍長殊:“那我們還用派吞帶路嗎?”
依照他謹慎的性格,一旦懷疑人有問題,肯定會選擇更保險的方案。
元酒“咔嚓”一下,咬碎了嘴裡的糖果:“當然要他帶路,我們再另外找人會很耽誤時間的,剛剛庾先生不是也說了嘛,中北那邊的情況現在很複雜,這種比較危險的時期,你以為找個嚮導很容易?”
雍長殊認同地點點頭,眉間的褶皺卻無法展開:“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師尊還是聯絡不上嗎?”
元酒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面撥通電話號碼,鈴聲響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無人接聽。
“嘖!不接電話,拿手機當玩具。”
雍長殊:“試試用其他方法傳訊息?”
元酒無奈地攤手:“沒用的,用傳訊的小紙鶴也沒用,它感應不到師尊的氣息。用靈氣印記的方式倒是可以,但他不理我。”
雍長殊無言以對:“……”這對師徒真的有點問題在身上。
兩人相視片刻,齊齊嘆了口氣。
元酒兩手插在衣衫的兜袋裡,翹著兩隻腳晃了幾下,輕閒淡然道:“不過不理我,說明人肯定是沒事的。”
話到此處,她忍不住低頭嘟囔:“就是不知遇上了多讓他上心之事,竟然連聲招呼都不打。”
……
周方與紀京白跟著派吞坐上了計程車。
車後排,紀京白將車窗降下,看著窗外的街道,人流從稀疏漸變擁擠,各國遊客穿梭在提科的街頭巷尾,前往大大小小的佛寺與紀念品店打卡。
“提科還真是挺繁華的,不輸我們國家的一線城市。”
他淺淺感慨了一句,周方睨了他一眼,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