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上午日頭灼人,樹上的鳴蟬過早吧不安,但小區門口來往人流並不多,坐在保安室內吹風扇的保安,從窗戶探頭朝著外面大樹下看了又看,納罕道:“那小姑娘在門口站了挺久,剛剛讓聯絡小區業主也沒吭聲,這是想幹嘛?”
另一個正在翻看武俠小說的保安頭也不抬的說道:“誰知道呢?不鬧事就行,願意在外面站著就站唄。”
“這天兒可真是太熱了,別一會兒中暑了。”
看小說的保安將書合上,抬頭朝著元酒的方向望了一眼:“人小姑娘聰明著呢,站在樹蔭下捧著杯子喝水,不會中暑的。”
兩個保安交流之際,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了小區門口,車門推開後,一個穿著高腰半身修身長裙的女人急忙從車內下來,關上車門後四下張望。
小區門口空蕩蕩,所以靠在樹下百無聊賴的元酒便格外打眼。
女人雖然有些不太確定,但還是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到樹下,看著元酒時雙目如炬:“是你嗎?”
元酒蓋上杯子,微微頷首:“嗯。”
“宴宴呢?她在哪兒?”
女人焦急又迫切地看著元酒。
元酒微微偏首:“在我身邊,在你和她見面之前,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清楚。”
“你說。”
“周宴死後一直被禁錮在學校內,她已經待在那裡兩年多了,因為某些原因對她的束縛,所以她死後一直保持著神智清明,但是我幫她脫離了學校,她得儘快去地府投胎,我詢問過她,她想去地府前再和你們見一面。”
周宴母親不確定元酒說的是真是假,看不到周宴,她對元酒依舊充滿懷疑。
“我將周宴帶回來見你們,可以給你們三天相處時間,三天之內她只能留在你或者她父親身邊,不能離開太遠的距離。三天之後,你們帶著她去歸元觀找我,我送她去地府。”
“這三天之內,她身上的陰氣不會對你們夫妻造成任何傷害,但超過這個時限,她如果執意停留在人間,我不會再管她,任由她化作孤魂野鬼,從此不可轉世投胎。”
“這世上陰陽有序,各行其道,一飲一啄,皆有定數,所以你們最好不要強留她,於你們,於她,皆不是好事。”
元酒認真審視著周宴母親,平靜地問道:“我說的,你可記住了?”
女人呼吸有些急促,握著手緊緊看了元酒許久,沉重地點下頭。
“記住了。”
元酒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一根紅色的棉線,看著周宴母親:“將你左手伸出來。”
“這是做什麼?”女人警惕道。
元酒見她戒備,便轉身看向一旁的周宴:“你先來吧,左手伸出來。”
周宴毫不猶豫地伸出左手。
元酒垂眸替她系在尾指上,警告道:“不要把這根線扯下來,不然你被厲鬼抓走吞掉,我也沒辦法找到線索去救你。”
周宴用力地點點頭,感激道:“我記住了。”
元酒輕輕在周宴尾指上打了個結,然後鬆開了手。
原本浮在半空中的蝴蝶結消失,只剩下一條紅線虛虛從半空中垂落。
周宴母親這次不再遲疑,伸出左手:“綁吧。”
元酒動作輕柔,替她繫上紅色棉繩後,這條連在周宴與周母之間的紅繩便消失不見。
而周母一抬頭就看到了飄在空中,一直在認真望著她的周宴。
“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