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欣聽了恚怒不已,同時心中冰涼,袁武請來的都是這種人,如何能成宗立教?即使殺了玄機,豈不又是一個修羅教,為害武林?自己若是作了這個教主,豈不要被天下人唾罵?
她因修羅教而家破人亡,自然恨極修羅教與邪惡之徒,想到袁武招來的都是這種人,心中大是惶惑。
第二天,那幾個人象是身有急事,早早去了。朱可欣也下樓算帳。那個掌櫃的大是失望,難得有人在他這兒留宿,不想只住一夜,便即離去。
朱可欣又找了一家偏僻的客棧,並另換了一張面具戴在臉上。袁武想的周到,為防她被人識出,給她準備了四張面具,就是楊寶兒也有三張。
她換好面具,換了一套青色衣衫,帶著楊寶兒從房間裡走出來 。店家睜大眼睛,盯著她瞧個不已。
朱可欣一笑,走上前來,塞了一錠銀子在他手裡,並朝他點了點頭。
那店家連連點頭道:“客官放心,客官放心,小的什麼都沒看見。”
二人出得門來,在街上大搖大擺地走著。其時江南乃富庶之地,仕人舉子甚多,象朱可欣這樣作書生打扮的,比比皆是,誰也不會多瞧一眼。
出了城,徑向周家莊的方向而來。未走多遠,便見有人遠遠地跟著。
此時已是九月十一,眼見九月十五即到,周家莊防範甚嚴。朱可欣暗暗點頭,改了方向,向太湖而來。她早就聽說過太湖的大名。
順著山道曲折而行,不久,便見一個湖泊平地湧起,一平如鏡。走得越近,湖泊越大,有如大海般,氣勢磅礴。極目遠眺,漁帆點點,沙鷗翔集,群峰起伏。湖中漁人應答,歌聲劃過水面,飄向空中。遠處丘山綿延,青竹聳翠,曲徑通幽,竟是一幅絕好的楚天清秋山水畫。
朱可欣臨風站在湖邊,清風隨湖吹來,夾著絲絲溼氣,輕撫而過,帶得她衣袂飄飄。
楊寶兒見了這般光景,早欲下湖遊蕩一番,但一想到那日海上驚險之情,心中兀自害怕,口一張即閉上。
朱可欣早已瞥見,笑道:“小弟弟,怕了麼?”
楊寶兒臉一紅道:“怕是不怕,不過,這水上也沒有什麼好玩的,還是在這岸上站得好。”
朱可欣輕輕一笑。
正在這時,有兩個書生,手中各拿著一柄摺扇,從一邊山道走來,向他們一拱手道:“這位兄臺請了。面對此山此水,何不尋一扁舟,泛於湖中,卻在這岸上站著?”
朱可欣回揖道:“兩位兄臺請了。小弟自幼暈船,不敢下水,謝謝兄臺們好意。”
一人手中摺扇一張,又合上,搖頭道:“可惜,可惜,到了太湖,不坐船一遊,不如不來。”二人尋了一條小船下水而去。
楊寶兒待他們走遠,拉著朱可欣的手道:“姐姐,咱們也到湖中玩一玩,不要被他們小瞧了。”
朱可欣看了看湖面,遠近都有船隻,遠非海上一望無際白茫茫的光景,便點了點頭,招手叫了一條小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