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華國東部邊境。
寬敞的營帳之中，葉辰面色複雜的望向面前一位滿臉鬍渣，渾身酒氣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似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不過卻給人一種極度頹廢之感，亂蓬蓬的頭髮全白，那種毫無光澤的白，宛若生命走到盡頭的老人白髮一般。
難以想象，這就是葉辰曾經認識的那位崑崙墟第一天才洛天涯，也難以想象，外人心目中的絕代戰神便是這般模樣。
“是不是很失望？”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洛天涯重重喝了一口酒，自嘲一笑：“葉兄，如今的我不再是你認識的洛天涯了，如今的我只能說是一具為仇恨而活著的行屍走肉。”
葉辰靜靜聽著他訴說，半晌之後，才幽幽嘆道：“十七年了，你還是沒走出來？”
早在之前，他便自葉雯幾女口中得知，洛水瑤在域外大敵入侵地球之際隕落了。
這也是洛天涯如此頹廢的原因。
“走出來？”
洛天涯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悲愴大笑：“我親妹妹死了，我洛家只剩我一人了，你讓我如何能走出來？”
“對不起……”
葉辰喉嚨滾動了數下，接過一壺酒喝了一口，任由辛辣蔓延在腹中：“倘若當年我不離開地球的話，或許不會發生這麼多慘劇……”
“不怪你。”
洛天涯渾濁的雙眸看了他一眼，旋即搖頭一笑：“怪我，怪我自己無能，連瑤瑤都護不好。”
“我洛天涯就是一個廢物……”
他鬍子拉碴，目光無神。
葉辰道：“洛小姐是被什麼人殺死的？葉某可以代替你為洛小姐復仇。”
他的語氣冷冽無比，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與洛水謠相識的諸多場景，這個女孩子出自崑崙墟，卻絲毫沒有半點看不起他的意思，甚至是多次捨身相救。
如今故人已逝，唯有悲傷殘存。
“不用！”
洛天涯深吸了一口氣，空洞的眸子深處忽然閃過一抹厲色：“葉兄，瑤瑤的仇我要自己報，不需要他人插手，你需要做的便是為我解除體內的枷鎖。”
說到這裡，他不禁看向葉辰：“我與寧蒗天以及你徒弟的枷鎖，你想必已經猜到了吧？”
“有些猜測了。”
葉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動道：“不過尚且還不知道具體是哪些人做的手腳。”
他的話剛說完，洛天涯便下意識脫口而出，笑容冷冽：“葉兄，如今的華國不再是過去那個華國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葉辰目光微凝，以他的閱歷如何看不出洛天涯話裡有話。
“呵呵……”
洛天涯呵呵一笑，道：“不能說，天涯明明知道是什麼人，卻不能說。”
葉辰皺眉道：“你不相信葉某的實力？”
“你的實力天涯早已耳聞了。”
洛天涯依舊搖頭：“不過越是這樣便越不能讓你知道，否則對我華國將會造成致命性的打擊。”
“總之，你不要再問了，為了你，為了華國，天涯不會說，也奉勸你莫要繼續查下去，當年的事就當他沒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