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初對著母親作揖,卻是心中緊張萬分。他知道他的母親一向果決,怕是要重罰速杉。
沈妙然美目一斜,自帶幾分威嚴,冷哼一聲,極盡嘲諷。
“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你要做的事情!”沈妙然的口吻中帶著明顯的斥責。
沈臨初心頭一緊,眼神瞬間黯淡:“臨初不敢忘。可是,臨初是真心喜歡速杉。”
“住口!大仇未報,豈可兒女情長?她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下人,有你的大業重要嗎?”
沈妙然憤然甩袖,她不敢相信,一向聽話的兒子,竟出口忤逆她!
沈妙然徵徵地看著沈臨初,眼中無盡悲慟:“臨初,你難道忘了當日的情形?忘了那些人是怎樣死在你面前的了嗎?”
沈臨初的腦中立馬浮現出少時家僕被屠,血流成河的畫面。一張張猙獰的臉伴隨著刺鼻的血腥味深入腦海。那些畫面,常常化身成夢魘折磨著他……
“我沒忘。”
沈臨初漠然,那少年時期的夢魘如鬼魅一般,時常縈繞在他灰暗的人生中。而速杉則是灰暗中的一樹梨花,明亮又動人。
“但她,我也要。不然臨初一生都不會快樂。”沈臨初心如磐石,他的心意堅不可摧。
看著沈臨初堅定的眼神,沈妙然的怒氣湧上心頭,氣得揚起手掌,想要打他。
速杉急切地看向沈臨初,眼中寫滿了擔心。
沈臨初卻面不改色,不為所動。
沈妙然的手掌懸在半空中,最終沒有打下。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哼!”沈妙然氣憤地放下袖子,瞪向速杉:“賤婢,還不跪下!”
速杉聞聲,慢慢跪倒在沈妙然面前。沈臨初見狀,亦跪倒在沈妙然面前。
沈妙然強壓下怒火,看著速杉:“你可知攬月閣的規矩?”
“奴婢知道。”速杉低著頭,小聲應答。
“說!”
“凡姿色才情最上乘者,送與官宦為歌舞伎;上乘者,入青樓雅苑;中等者,為娼妓;最次者,為最次等之娼妓。”
速杉顫抖著,心裡害怕極了。
“你與燻月,才情樣貌皆是攬月閣新人裡最出挑最拔尖兒的。本夫人留著你,是有你的用處。以後,再不許你們二人見面!”沈妙然咄咄逼人,氣勢洶洶地看著速杉。
“母親!”
“端娘,管好你的姑娘,別再讓她踏進後院一步!”
“是,夫人。”端娘上前扶起一臉冷漠的速杉,將她帶離。
沈臨初對速杉依依不捨,雙目流連。
沈妙然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沈臨初:“那個賤奴使了什麼手段,把你變得如此輕浮?”
“母親!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您不該一直惡言相向,出口傷人!”
沈妙然不敢置信地看著沈臨初,他居然教訓起他娘來了?
“住口!你怎敢忤逆你的親孃!”
說完,瞪大了雙眼,拂袖而去。只留下憂心忡忡地沈臨初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