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枝將盒子接了過來,裡面是一隻雕了花的玉簪,上頭的花正是那日她與姜忱一起見過的五色海棠。
虞青枝心頭微動。ap.
「這也未必就是給我的,你還是先收起來,等問清楚了再說。」
「哎呀虞姐姐,你就收著吧,我敢保證這一定是我哥送給你的,我臨走之前只有他看過我的包裹,除了他還能有誰。」
「更何況我在他眼裡可是粗魯慣了的,哪裡配得上這玉簪。」
姜甜揭自己的短毫不手軟,她將玉簪連同盒子一起塞到了虞青枝的手裡,而後蹦蹦跳跳的回了房間。
只留下虞青枝一人,手裡捏著木盒不知在想些什麼。
六月初八。
天還未亮,姜甜便早早地起身,將自己從神醫門帶來的東西全都打包塞上了馬車。
今日是她籌備的醫館開張的日子,如今她身邊有了青黛、白芨兩個幫手,更是信心倍增。
昨兒在來的路上她便打算過了,往後青黛和白芨輪流在醫館前堂坐診,若是有她們二人看不了的疑難雜症自己再出面,這樣也可避免好些麻煩。
畢竟謝封在暗她們在明,即便是姜甜也還是會覺得有些害怕。
姜甜原本打算給這醫館起名叫「神醫堂」,被虞青枝好說歹說給勸了下來,一個醫館起這麼高調的名字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最後聽從虞青枝的建議,改叫「存善堂」。
這幾日姜甜雖不在鹿鳴縣,但一切都安排給了朱天賜,這朱天賜又是個人精,一切都按照姜甜的要求佈置,哄得姜甜眉開眼笑。
開張之日,幾乎整個鹿鳴縣的知名人員都到了,有些是衝著朱天賜的面子來的,有些則是衝著顧元侑這個鹿鳴縣父母官的面子來的,熱鬧的不像是醫館開張,反而像是誰成親一樣。
姜甜黑了臉,將朱天賜拉到了一旁,「我這是醫館開張,你搞這麼多人來,真的有病需要看病的人怎麼辦?」
「這……我也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我原本想著你新店開張,找幾個人來熱鬧熱鬧。」
姜甜衝他翻了個白眼,「好了,快讓他們該忙什麼就去忙什麼吧,不要擋著後面的人來看診。」
朱天賜只能依言將吩咐眾人,又急急忙忙的退出了店門,一瞬間原本還熱熱鬧鬧的醫館便冷清下來。
虞青枝來的時候,只看見姜甜帶著青黛、白芨二人,正在整理藥材。
除了她們幾人,店裡也沒有旁人,「我許久不來店裡,沒想到店裡一切都被王伯他們打理的井井有條,放心不下你這,我來看看。」
虞青枝的糧食種子店,已經在王伯他們的照看下步入了正軌,虞青枝看王伯幹活盡心盡力,也將王伯的兒子招了進來,搞得王伯一家感恩戴德。
如今糧食種子店在他們父子二人的照看下,已經不需要虞青枝操心了。
見店裡沒有人上門,虞青枝本還想安慰姜甜,可沒想到姜甜卻看的很是明白,「醫館沒有人上門,正巧是個好事,說明大家沒有人生病,我哪有生氣的道理。」
日子一天天的過,存善堂門庭冷落,成日未必有幾個病患上門,姜甜成日在後院鼓搗草藥、研習醫書,實在空閒了還會帶著青黛或者白芨中的一個人山上採藥,日子倒是過得愜意。
她雖心急,但更知人無病痛是好事,每日的日子倒也過得安穩。
虞青枝的糧食種子店不需要她成天看著,她便日日到存善堂,也親眼看著姜甜接診過幾個醫患,都是一些風寒的小毛病,她們這家醫館剛剛開張,坐診的又都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百姓們不放心,還是照舊去自己面熟的老醫館,唯有一些急病,還肯就近來瞧瞧。
一來二去,姜甜在西郊這條街上,漸漸地也有了幾分名氣。
這條街上住的本就是普通平民,又在西郊村民進城的必經之路上,過路的人都是些家境貧寒的村民,從前他們看病,莫不都是看人家的眼色,拿不出診金是一概不治的,可到了姜甜這裡,存善堂不就不為盈利,病患拿不出診金她照樣診治,但真如同虞青枝起的名字一般,不多時便在鹿鳴縣有了善名。
日子一天天的過,轉眼到了六月十七。
這一日是賀婉月的生辰。
今年難得有這麼多人一起熱鬧,又加上這是賀婉月病癒之後過得第一個壽辰,虞青枝存了大辦的心思,提前好幾日便在白小二的店裡定了酒席。
她陪著姜甜在存善堂呆了一下午,等到要去酒樓吃飯的時候,遠遠地便見有人抬著擔架,來到了存善堂的門前。
擔架上躺著的是個面色灰白的年輕男人,旁邊跟著個淚眼婆娑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