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枝更絕無語。
這人身上的衣服雖然髒亂的不像樣子,但應該都是些上好的料子製成,又見他渾身細皮嫩肉,可知這人的身份非富即貴。
哪家的貴公子會起白小二這樣的蠢名字,聽起來倒像是酒樓跑堂的,編名字也不用點心。
等白小二吃完了點心,眾人收拾了馬車裡還能用的東西,便重新啟程回清水村。
那人吃飽了飯有了力氣,一路上纏著姜甜問個不停,「姑娘是哪裡人?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青黛與白芨二人原先還不打算理他。
等他問到「可有婚配」,二人迅速擋在了姜甜和白小二中間,白芨更是將手裡的劍拔了出來,嚇得白小二往後退了好幾步,「哎,哎,你們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路途遙遠有些無聊,閒聊幾句罷了,你們動手可就過分了!」
白芨連個眼神都不給他,只將手裡的劍收了起來,一臉防備的盯著他。
「這位公子還請莫要開這樣的玩笑,我這妹妹年紀尚小。」
「我自然知道她年紀小,可我也不是開玩笑」,白小二卻有些不管不顧、不知死活,他繞過虞青枝,完全不將白芨手裡的劍放在眼裡,「這位姑娘若是不曾婚配,你看我怎麼樣?」
回應他的是青黛使出了十成力的一腳。
青黛一向話少,虞青枝方才只顧著攔白芨了,沒想到動手的竟然是青黛。
「你以後再敢拿我們小姐開玩笑,我便把你毒啞了。」
「哎喲,瞧著文文靜靜的一個小姑娘,下手這也忒狠了。」
白小二手腳並用從地上爬了起來,原本就髒兮兮的衣裳在地上滾了一圈,更髒了。
「俗話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瞧著姑娘長得好看,對姑娘一見鍾情……」
他話還沒說完,便又飛了出去。
這次動手的是白芨。
虞青枝翻了個白眼,默默挪開了自己攔著白芨的手。
這個白小二瞧著細皮嫩肉的,可沒想到卻耐揍的很,吃了青黛和白芨兩腳,竟然毫髮無傷。
她順手拉走了姜甜,白小二還想跟上來,卻被青黛和白芨遠遠隔開,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姜甜,一張嘴卻沒有閒著,「姑娘,我對姑娘是一見鍾情,還請姑娘給我個機會……」
他未說出口的話,被青黛和白芨二人打回了肚子裡。
姜甜雖然天真,但畢竟是
個習武之人,她仔細觀察了白小二閃避的動作,壓低了聲音對著虞青枝說,「虞姐姐,這個白小二瞧著倒像是個練家子,就他方才閃躲的幾招,肯定是有幾十年的功夫底子在身上的。」
「別說是你這樣的習武之人,便是我也能看出來,他這都捱了青黛和白芨多少下揍了,還能拍拍屁股接著站起來,這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就吐血倒地了吧。」
白小二出現的時候,他們剛與黑衣人經歷了一場惡戰,他不管不顧的跑了出來,直奔姜甜而來,本就詭異得很,明明身懷武功,卻裝作手無縛雞之力,更是異常。
直到到了清水村,白小二都未能再近姜甜的身,白芨與青黛完全無視了他可憐巴巴的眼神,將二人隔的老遠。
一進清水村,虞青枝遠遠地便碰上了劉秀兒。
上次在賀家門口大鬧,劉家沒佔到半分便宜,劉秀兒自己更是蹲了一整個月的大牢,這一個月裡,她在牢裡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瘦脫了相,再加上她用自己的清白逼迫賀連鈞娶她這件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鹿鳴縣,整個劉家人一出門都在被人指指點點,她身處風口浪尖,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面目全非,因而虞青枝再見她,一時間竟然沒認出來。
從前的劉秀兒,作為劉家唯一的女兒,相貌出眾,穿衣打扮又是十里八鄉最好的,眉眼間帶著獨屬於姑娘家的驕矜,如今的她眉目毫無生氣,面上脂粉未施、面色蒼白。
她毫無生氣的眼,在看見虞青枝之後,忽而便盛滿了火氣。
「虞青枝!我可算是見到你了,你這一個月躲到哪裡去了!」
「劉姑娘好,劉姑娘這是被放出來了?那可真是可喜可賀!」
見劉秀兒出言不遜,虞青枝也沒跟她客氣,「就希望劉姑娘以後安分守己,不要再做出辱沒劉家門楣的事。」
「你不要猖狂!如果不是你賀家跟剛來的狗官聯合,官商勾結,那日在公堂上你們賀家必輸無疑!」
「劉姑娘這話說的好有意思,驗身的婆子本就是你劉家找的,顧大人不過是為了公平起見,尋了曾在宮裡當差的姑姑來,怎麼就成了與我賀家官商勾結了?」
虞青枝原本還有些可憐劉秀兒,畢竟這個朝代,一個女子的名聲若是毀了,這一輩子基本上便也相當於毀了,可她沒想到這個劉秀兒竟然是個見了棺材還不落淚的主,於是她接著說道,「劉姑娘往後若是碰上喜歡的男子,還是用一些上臺面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