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在你這裡,方才聽二長老說,她未去上課,我便尋了來,虞姑娘莫要介意。」
二長老教的是針灸之術,姜甜自認為這幾根銀針,倒是比她過往所學的所有課程都要難,因而十分牴觸。
「二長老的針灸,放眼整個蓬萊山都無人能及,你不去上課日日來打擾虞姑娘,是視門裡門規為何物!」
姜忱冷了一張臉,見姜甜藏在虞青枝身後,並沒有乖乖出來的意思,可這畢竟是虞青枝的房間,他也不好進去。
「說我日日來打擾你虞姐姐,這幾日分明都是你與虞姐姐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我一直都在上課,哪裡有時間來打擾虞姐姐!」
從前姜甜雖然課業繁重,但每月也有兩日的休息,可這趟自從她回來,課程從早到晚,中間更是沒有一天休息時間。
「你既然想在山下開醫館,自然要趁這段時間好好給你查缺補漏,治病救人可不是什麼小事,人命關天。」
「我才不信,你給我安排那麼多課,就只有這一個原因嗎?」
姜甜癟了一張嘴,一看姜忱面帶警告,到底是沒把剩下的話說出來,趁著姜忱發火之前,不情不願的回去上課了。
虞青枝看著這兄妹二人,面上帶著瞭然的笑,姜忱在別人面前一向是老成的模樣,不論是對著門裡的長老,亦或是對著山下來求醫的村民,唯有對著姜甜的時候,難得的帶著幾分孩子氣。
「虞姑娘,幾位長老既然答應了變革門裡的模式,未免夜長夢多,咱們還是趁熱打鐵的好,你看我說的可對?」
「我也是這個意思,既然長老們同意小規模的現在門裡試驗一下,我們便找幾個合適的弟子,先行開始這個模式。」
虞青枝將姜忱迎進了屋,給他倒了茶。
今日早課散去後,幾位長老又將姜忱留下,細細的詢問了這個所謂模式變革的細節。
他們答應嘗試,雖說虞青枝的話有幾分作用,但更多還是因為相信姜忱。
畢竟姜忱才是神醫門的主人,神醫門走什麼樣的路、何去何從,他們更願意聽姜忱的。
姜忱還是第一次到虞青枝的房間裡來。
這個屋子,原是他小時候住的屋子,父母故去後,他搬到了風染居,風染居是歷代神醫門門主的住處,這個小院子便也空了下來。
算起來,他也許久沒有踏進過這個小院子了。
起先是不敢來,因為這個小院承載了太多小時候與父母之間美好的回憶,再後來便是門裡諸事繁忙,他漸漸主事,大小事都需要他定奪,也便沒有時間來了。
虞青枝搬進來後,除了時常去神醫門的書庫抱幾本書回來,這屋子裡的擺設她都不曾動過。
姜忱進了屋門,甚至還可以回想起這屋子裡大部分的擺設,是何時何人送給自己的。
他早在來見虞青枝之前,細細的將可行的辦法思索了一遍,更是將門裡適合挑選出來,做第一波試行的人員,寫在了紙上,一併拿給了虞青枝。
眼下虞青枝是他的合作伙伴,他自然將門裡事事無鉅細的說給她聽。
紙上的前幾人,都是幾位長老坐下的大弟子,也就是將來極有可能繼承長老之位的人。
神醫門這一輩的子弟,名字從的都是火字,虞青枝接過姜忱手上的紙,「姜燦是二叔的關門弟子,也是門裡眾位弟子中天資最出眾的一位,姜煥、姜煜、姜爍分別是大伯、三叔、五叔的弟子,作為神醫門下一代長老,他們在門裡幾乎都有自己的擁護者,是最適合做我們新模式試行者的人。」
「他們若是願意參加自然是好事,只是幾位長老可同意?」
虞青枝內心沒底,剩下的人
不用姜忱說,她也知道肯定都是神醫門未來數十年的中流砥柱,是整個神醫門未來幾十年的希望,讓這些人來實驗自己的新模式,她可不信幾位長老會願意。
姜忱心領神會,「放心吧,幾位叔叔雖說不是很支援門裡變革,但總也不會攔著我,門裡大小事若是我想做,他們肯定也都會支援。」
「既是如此,那我便也放心了,神醫門什麼人最合適,還是你這個門主最清楚,你安排就是。」
虞青枝思索半晌,也覺得唯有這幾個長老的親傳弟子出面更合適一些,一來他們幾人在神醫門內都有一定的聲望,有他們帶頭,底下眾人也會更積極一些,而來他們的醫術在同輩之中乃是佼佼者,他們率先下山,自然是最合適的。
敲定了此事,虞青枝便覺得鬆了口氣,姜忱見她一臉鬆快,笑得開懷。
「今日你早課時說的那番話,我差點以為你一點都不怕幾位長老。」
虞青枝早課時說的一番話,如今已經傳遍了整個神醫門,更是被門裡的女弟子奉為圭臬,方才姜忱一路過來,路上也碰上了不少弟子,要來一瞧虞青枝到底是何方神聖,被他半道上攔了回去。
不然虞青枝可沒有此刻這麼清淨。
「怕自然是怕的,尤其是那個二長老,可真是太兇了,」虞青枝拍了拍自己胸口,一副後怕的模樣,「但有些話也不能因為害怕就不說了,他們未必是真的討厭變革,不過是一直生活在這樣的模式下,一提起要改變,難免會害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