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姬撥動琴絃的手指一停頓,問道:“這和我成為王后,有何干系。”
陰國丈忙道:“司馬相說女兒依計行事。王后之位,非你莫屬。”
“好吧!為了王后之位,流再多的淚,說再多動情之語,都是值得的。”陰姬一改嬌羞雨滴,楚楚可憐之態,眸色狠辣,“我流了這麼多眼淚。王后之位不是我。我就要滅了整個司馬家。”
中山王姿見了司馬喜,急道:“司馬相,你有何辦法,留住陰姬。”
“趙君以觀歌舞為由,索要陰姬。我們若不送陰姬去趙國。趙君就會以此為藉口,撕毀兩國協議,出兵攻打我們。趙國勢大,我國勢弱。我們與趙國開戰註定會敗得很慘。”司馬喜臉色難堪,聳了聳肩道:“王上,臣也無能為力。”
中山王姿癱坐在地上,精神萎靡,嚷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難道寡人就要眼睜睜將自己心愛之人拱手相讓。”
公子尚安慰道:“王上乃一國之君。許國難許卿。王上和陰姬有情有意,但難有結局。王上,為了中山百年基業,唯有忍痛割愛。”
“寡人的天下,豈能靠犧牲一個女子的幸福來獲取。”中山王姿用凌厲的眼神看著司馬喜,問道:“司馬喜,趙君怎知寡人身邊有一個絕色美人。”
司馬喜見王上總算清醒,拋來一道疑惑的神色。然而,司馬喜早就想好了應答之語,“陰姬和江姬的美貌早已經傳遍了諸侯。尤其是陰姬的琴音和舞技,更是讓人歎為觀止。趙君是好色之人,自然打上了陰姬的主意。臣聽有人說,趙國攻打我國就是為了陰姬。”
公子尚聞言,忙道:“王上,趙國看重了陰姬,我們不妨將她獻出去。我們將她留在國中,只會為我們帶來禍端。”
“她是我的紅顏知己,又是我的愛妃。寡人豈能獻給趙君。即便寡人退一步,將陰姬獻給趙君。趙君難道就不攻打我們了嗎?今日,寡人獻出陰姬。明日,趙君又要江姬。我們又該如何。”中山王姿咬緊牙根,眸色噴出火焰,怒喝道:“寡人是一國之君,倚靠女子維持和平,此乃奇恥大辱。縱使換得片刻安寧,寡人也會被人恥笑,遺臭萬年。”
司馬喜為了給中山王姿致命一擊,步步緊逼道:“請王上以大局為重,莫要為了一個女子,誤了家國。”
“大局,大局。”中山王姿聽見這兩個字就怒不可遏,“為了一時苟安,難道就要犧牲掉寡人的愛妃,就要埋葬一個女子的青春。這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身為王者,不能守護自己的家國;身為男人,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這的確是奇恥大辱。
爰騫知道王上和陰姬感情深厚,自然心中捨不得她。但爰騫也明白一個道理,女人既可以是紅顏,也可以是禍水。為了一個女子,亡國亡家的諸侯,歷歷在目。即便趙君無心鍾情於陰姬,但趙君以此為藉口向中山國方案。以中山國之力,是不能抵擋趙國的攻勢。
爰騫安慰道:“王上,記住今日之恥,他日加倍向趙國討回來。”
“寡人不僅是中山國的王上,還是陰姬的夫君。寡人連自己的愛妃都保護不了,如何守護中山國。”中山王姿肝膽皆裂,淚落不已,“寡人還有什麼資格成為中山國的王。”
司馬喜見氛圍營造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獻計獻策。司馬喜調整好情緒,愁道:“王上對陰姬有情,陰姬對王上有意。王上和陰姬才是一對佳人。”
中山王姿聽著這些話,再回想起和陰姬歡樂時光,心更疼了,“司馬相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司馬喜見中山王姿為了一個女人,早已經方寸大亂,更沒有王者之威。原來,王上和普通人一樣,有時候會哭,也會感到無助。司馬喜不願意氣氛在繼續惡化下去,如果中山王姿招架不住群臣的壓力,就真有可能將陰姬送去趙國。那麼自己辛辛苦苦謀劃的一切,都有可能付之一炬。
司馬喜斟詞酌句,答道:“趙國強大,趙君看中了陰姬,並向我們索要。王上如果不答應,趙君一怒就有可能領兵攻伐我國。我國就危險了。如果王上把陰姬獻給了趙君。趙君就會以為王上軟弱可欺。天下諸侯也會恥笑王上之舉。”
“司馬相之言,甚符寡人之意。”中山王姿自嘲道:“寡人進退兩難,獻出去,有損國威,反遭趙國輕蔑,還會被諸侯恥笑;如果不獻出去,打又打不贏趙君,又會給我國帶來災禍。事到如今,寡人有何辦法。”
司馬喜道:“王上,臣有一計。”
中山王姿見事情有了轉機,忙道:“快說。”
司馬喜吐出幾個字,“立陰姬為後。”
中山王姿沉默良久,問道:“寡人立陰姬為後,趙君就不會打她主意了嗎?”
司馬喜眸色之中充滿自信,“王上立陰姬為後,就可以斷絕趙君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