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16年,燕王噲讓位子之。子之繼位成為燕王,對內進行改革,實行新政,以此鞏固自己手中的權利。對外,派出使節,交好諸侯各國。燕國以燕相為首浩浩蕩蕩的的出使團隊,前往齊國。齊相田罌奉命前去迎候遠道而來的燕國使節團隊。當燕國使節出現在齊國臨淄,齊相田罌以最高的禮節,列陣歡迎燕國使節。齊相和燕相見面拱手行禮,送出問候。齊相與燕相兩人似乎見證了齊國和燕國互通友好,和睦共存的局面。
兩人寒暄之後,齊相邀請燕相進入齊宮。
齊王田闢彊在宮中以宏大禮節,接見燕相。
燕相踏進齊宮,見著齊國之軍儀,齊臣之貌,以及齊王田闢彊之威,心道:“強齊果然名不虛傳。”燕相乃一國之相,自然是見過大場面,穩定心神,閒庭若步朝著齊王走去,拱手行了一禮道:“外臣,拜見齊王。”
“燕相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田闢彊見來者儀表不俗,氣度不凡,進退也有度,納悶道:“燕國也有這樣的人才。”
燕使拱手再拜,“我奉王命出使貴國。這是我王的國書,請齊王閱覽。”
齊相田罌上前接過國書,轉呈給宦者。宦者拱手接過國書,謙卑地呈給齊王。田闢彊拿著國書,問道:“燕王姬噲如何。”
燕相平靜地回道:“燕國之王,非姬噲。”
“你說什麼。”田闢彊驚道:“燕王不是姬噲。難不成,燕國易主了。”
燕國易主的訊息尚未傳入中原諸侯,田闢彊自然不知曉。燕相神情鎮定安然答道:“燕王噲將王位禪讓給子之。如今,燕王是子之。”
“燕王噲禪位。”田闢彊譏諷道:“天下乃大爭之世,何來禪讓之禮。燕王噲所行之事,豈非荒唐。”
齊國臣子也是一片譁然。
田闢彊問道:“寡人手中的國書不是燕王噲的。”
燕相道:“國書乃新燕王所呈。吾王願意和齊國世代和平,永不相爭。”
“世代平和,永不相爭。”田闢彊聞言,心中微怒。手中地國書看也不看扔在一旁,挑釁道:“我齊國之強,燕國之弱,安能與我相爭。”
燕相聞言,臉色沉了下來,“齊王,你這話是何意。恕在下愚鈍,聽不明白。”
“燕相乃聰明人,怎能裝糊塗。寡人只認燕王噲,不知燕王子之。”田闢彊問道:“子之何德何能,安敢僭越王位。”
“吾王自知無能,才識淺薄,拒不納之。燕王噲築壇告山川大神,將三百石官吏交給新王任命。子之推辭不過,只好被迫領命。”
“是被迫,還是逼宮。”田闢彊厲聲道:“子之乃人臣,豈能奪主君之位。子之得位不正,齊國怎能認可。”
“齊王是打算插手燕國內政。”
“燕相,你帶句話給子之”田闢彊神情冷淡,“燕國的事,寡人管定了。”
田闢彊話已至此,燕相多說無益,悻悻而去。燕相走後,田罌出列道:“王上,你打算插手燕國的內政。”
“若讓燕國開禪讓之先河。權臣得勢,便會效仿。豈有君臣之別,人臣之度。”
田罌聞言內心震盪,田闢彊這句話表面上說的是子之行不義之道,實則不是暗指自己權勢過大。田罌輔佐新王,破秦,制楚越,攻三晉。他的聲威早已蓋過了齊王田闢彊。近幾年,田闢彊處處提防他,猜忌之心甚濃。
田罌穩了穩情緒,“王上打算怎麼做。”
“燕國之事,寡人不會直接插手。”
“王上的意思說…”
“齊相是聰明人,想必已經猜到了。”田闢彊溫言道:“燕國太子平尚在我國。寡人不插手燕國,姬平也會奪回自己的王位。姬平和子之相爭,燕國必有動亂。燕國亂了,我齊國方能坐收漁利。”田闢彊似笑非笑地道:“燕王噲不爭諸侯,學古人行禪讓之舉。祖宗基業怎可拱手送給他人,燕國啊!怕是完了。既然姬噲管理不好自己的天下,寡人可以幫他管。寡人,要看看這位燕國太子,是否有勇氣奪回屬於自己的王位。”
“吾王所言甚是。”
“子之和姬平相爭,皆不能笑到最後。”田闢彊起身,面對諸臣放言道:“寡人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大雨過後的齊國臨淄,夜色安寧美好。然,齊國國內有一人,卻不能享受夜的安寧和美好。這個人便是燕國的太子平。燕王噲讓國子之的訊息傳到齊國,也傳到了姬平這裡。
姬平狂怒道:“父王,你好糊塗,糊塗啊!”
親衛秦真急色道:“太子,小心隔牆有耳。”
“我敢說,還怕隔牆有耳。”姬平語調陰冷道:“父王,寧願把王位讓給大臣,也不傳給我。”
“太子。”秦真道:“王上禪位子之,其中必有隱情。”
姬平回想起那日大殿情景,雙眸之中盡是不甘,喃喃自語道:“入秦為質,不得詔令,不得歸國。”